医院共枕(2 / 2)
瞌睡中想到这里,她再次做了缩头乌龟,不再继续深想下去。虽然想要分享,却无从诉说,郁郁接他的话道,“派什么人?你还有私兵?”
眼泪被拭干,他放她重新蹭到自己火热的胸膛前,答:“算有吧。”
千西:“哦?不是公事私用吧?”
他弯唇,“不是。我公私分明的很。”知道那里肯定睁着一双好奇的眼,遂避重就轻道,“要几个帮我跑腿办事的,还是拿得出手的。”
她窝进去,瓮声:“那你肯定知道那些人是打哪来的了?”
“哈尔滨、黑龙江的都有,基本都是跟着满洲小皇帝来的。”他皱着眉,牵起那放在自己胸口握拳的一只素手,“他们都是抗日分子。”
千西略一思索:“那边现在很乱吗?”
他答:“有点。”
“你觉不觉得,东京如今也很乱?”软软的声音鼻腔浓厚,她困了。
但藤原还很清醒。这话如一根小刺,刺的他握着她的那只手,那火热热的,连接处的地方,刺辣辣的疼。
心脏窒闷分秒,如实坦白,“是。所以你不要乱跑。”
千西已经要掉入梦乡去会会周公了,但她混沌中还记着自己漏掉过一件事。
胸前暖热笼罩,她那手也从腰间混混沌沌地摸到哪里去,棉质衬衫的凉意,松木沉沉发酵的气息,无意识中摸来摸去,年纪小小色心不死。
藤原将这只不安分的小手从衣服里抽出,黑灯瞎火之中,感官被放大,她摸得他渐渐心猿意马,下腹绷紧。
早知不该答应她。
刚想指摘几句,她却要沉沉睡去,忽的霸道拱在他怀里,紧紧搂住,跟个挂件似得。
嘴里念念有词。
“你问了我的名字.....我妈妈说,许愿我平安,千西,是木槿花。朝东盛开,西”她勉强撑开眼皮。
男人的眼神似乎有黑峻峻的光,如天外星空点点,对着她凌乱发丝中惺忪的眼,并不发声。“朝西凋零,朝花西拾,这样就过去了一天,千千万万个轮回,我就能长命百岁呐。”
她被这目光所震撼,心下愣愣得,觉得自己快被这黑洞洞的光引子吸进去,成个永恒的雕塑。
可下一秒,脑袋便跟石头般一沉掉入湖底,彻底失去意识。
藤原:“......”
室内无声,人有情。
他在她耳边张嘴,京都贵公子的声线入耳,可惜她听不到。
......
五月初,丘吉尔宣布就任英国的首相。
比利时、卢森堡被德军占领,六月十四日,德军又占领了法国巴黎,开始飞跃英吉利海峡轰炸英国本土。
法国英国败北,德国步步紧逼、眼看胜卷在握。
如此情景下,内阁陆军大臣主推当以武力占领法、英两国在东南亚的殖民地,夺取日本急需的大米、石油和橡胶!
宫泽广叽两眼微懵,摸着那张图纸上的山川海陆,摸到日本海外较远的地方,“哦,这个,我刚刚没有听清,阁下刚说的东南亚,指的是这上面的哪里?”他悄悄问旁边的秘书。
文秘兢兢业业,忙不迭凑到他耳边。
还没说什么,陆军大臣扬声打断二人的交头接耳,“印度、澳大利亚,还有新西兰以北的南洋地区!”高声道:“宫泽准将,你听清了没有?!”他眼睛瞪得很大,胡子吹得飞起,说完话,胸膛仍久久起伏不平——看来真的对他意见很大。
“听到了听到了!”被点名,被众人觑的宫泽广叽回以一连串的讪笑,“你们继续,继续。”
陆军大臣将白眼和图上的棍子一块收回去。
小会开完,宫泽广叽假装看不见一众人的嫌弃和藤原教治兄弟两个的冷淡,照样乐呵呵地凑过去聊了几句。
位高权重的阁老出门时,自然是专车各自来接。
宫泽广叽等着自家的豪车,看旁边那后来的的小老头藤原教治抿着嘴,慢腾腾地负手下楼,走近那辆灰黑色吉普。又一次腆脸问候,“哟,今天你儿子专门来接你?”眼睛瞧着车里,观望。
车里的年轻人便下了车。
宫泽广叽初入内阁,新人本该上进讨巧些,奈何他眼神漂移,每次开会都是一幅“老子不感兴趣,老子没睡醒,没事别烦老子”的样子。
这种关系户靠走后门的做法自然受尽冷眼,包括带他走后门的那俩人,宫泽广叽的胸无大志使他们感到难堪至极。
眼下,宫泽广叽能在藤原信岩这里被嘘寒问暖,得到双倍的体面,觉得还是很受用的。
谁让他侄女争气呢?把这孩子拐到手了。
可惜不是亲生女儿彩杉配对的夫婿,叁浦不善交际,在他眼里颇差些气候。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高门大户,水院深深规矩屁多,彩杉哪里受得住?遑论加上个马鹿公公,还有个心眼多如马蜂窝的老狐狸伯舅!倒是叁浦家知根知底,彩杉不会被欺负了去!
心肠百转下,认准他还是当侄女婿好,邀请他在本樱回门那日前来吃饭。
临了,忽提及一句,“我家老头总念叨现在年轻人的生意头脑呢,有时间都要老四去坐坐陪他说说话!你们两个老头子也不要害羞,那天就一起来嘛!”
“哈哈哈哈.....”
路很宽,他这串爽朗如洪的笑声平地而起,穿过去一个又一个的阁老的耳朵。
藤原教治自行上了车不表,只留一个固执地后脑勺。倒是藤原信岩和藤原教野的脸上,应时扬起一抹微笑,附和溢于言表,有异曲同工之妙。
叁人,一台戏。
宫泽广叽再笑几下,忽然收了嘴。手用力在藤原信岩肩上拍了一拍,眼神满是欣慰,不再多话,立刻大步走了。
车门甫一关上,车腔内便响起藤原教治隐忍的咆哮,“这个马鹿!流氓!我看他分明是故意的,装的和我们亲亲热热绑在一起,好叫所有人都看了去,他们家好的坏的,都能一起算在我们头上了!”
“气什么?小心血压。”藤原信岩瞥了眼父亲,淡声,“......你不去,那便我去吧。”
藤原教治摆摆手,表示随他。
藤原教野沉吟,“军部的脚往哪边沾,他是清清楚楚。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他儿子送进来打听消息。”
他两人都知方才宫泽广叽话里有话,既是老宫泽嘴里的生意,也非同小可了。
“我猜,”藤原教野乜斜着看窗外的路径,“是他要插手鸦片的事。”
藤原信岩有些意外,随即皱了皱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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