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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二十年了,我们终于又等到一个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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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从琴酒嘴里说出,真是不可思议。或许,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离安慰别人最接近的一次,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爱子的眼神闪了闪,但也只是闪了闪。

“好了,”琴酒把枪推给爱子,枪口朝外,“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我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谁也想不到,仅仅两个多月,他们的关系,就从加害人和受害人,变成了老师和学生。

但爱子没有收下那把枪。

琴酒不高兴了。

他看向那把枪,又看向爱子,突然嘴角一勾。

“你知道吗?”琴酒说,“我就是用这把枪,杀死宫野明美的。”

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明美要去外地办事,只有爱子一个人在家。

明美不放心爱子,打电话给诸星大,让他晚上回来住。一开始诸星大拒绝了,因为他说他那天有事,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他可以过来。

诸星大出现了,门一打开,爱子就从房间里迎出来,跑到玄关。

“你来啦!”爱子很高兴。

“嗯,我来了。”诸星大开始脱外套,脱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又穿了回去,“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爱子说,她盯着诸星大,“你不把外套脱了吗?”

诸星大哦了一声,然后打开玄关旁的柜子,背过身去,把外套脱了下来,放进柜子里。

爱子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拿着另一个东西,藏在外套下面。

“你为什么不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呢?”

“不用那么麻烦,我很随便的。”诸星大说。

诸星大往厨房里走去,他还没吃过饭:“冰箱里有吃的吗?”

“柜子里有芥麦面,”爱子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柜子,“冰箱里还有一些牛肉。”

趁着诸星大在厨房里做饭,爱子悄悄踮起脚尖,打开柜门,把衣服拨开。

是一把塞在枪套里的手枪。

爱子好奇地摸了摸,冰冷的枪屁股、枪屁股上的尖尖凸起、钢制的枪柄,还有枪柄上的按钮。

“你在做什么?”诸星大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爱子吓了一跳,手一抖,碰到枪柄上的按钮,而诸星大眼疾手快,立刻按住她的手。

“你把保险打开了。”诸星大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要随便玩枪吗?你会走火打伤自己的。”

诸星大把枪从枪套里拿了出来,爱子看着他把保险关上,又看着他把枪放回枪套,再用衣服盖住。

“把保险打开就可以射击了是吗?”

“对。”诸星大说。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爱子的手伸向那把SIG-Sauer P220,枪上了保险,而她啪的一下就把保险打开了,然后对准琴酒,按动扳机——

枪声响起,但不是来自这把枪。

琴酒手里拿着另一把枪,是他从怀里掏出来的。

SIG-Sauer P220的扳机还没被完全按动就掉在了地上,爱子的右手腕在开枪前就被琴酒打中。

琴酒动作比她更快,射击也更精准。

爱子跪坐到地上,手腕上的新伤牵动手臂上的旧伤,那道长长的,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的伤口崩裂开来,流出鲜血。

琴酒本来是坐着的,现在他站了起来,把香烟按在桌上,拿着枪朝爱子走来,而爱子捂着手腕,抬头看向他。

她要死了吗?

琴酒很高很高,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黑色的帽子、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压迫感十足。

她开始害怕了,忍不住用左手去摸那把掉在地上的枪,却被琴酒一脚踩住手背。

手背上的伤口也崩开了。

琴酒蹲了下来,用枪抵住爱子的左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爱子的心脏开始狂跳。

她要死了吗?

“对付敌人,要一击致命,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动手。”琴酒叼着烟,凑近爱子的脸,烟雾喷在爱子的脸上,熏着爱子的眼睛。

他把枪口往上移了移,避开心脏。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样东西,你要记好了。”

然后他就抵着爱子胸口上方的位置开枪了,子弹贯穿爱子左肩靠下一点的位置,撕裂旧伤口,产生新伤口。

伤口处的衣服被枪管喷出的爆炸气体冲击而破裂成星芒状,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肤和被枪管灼伤的印痕,琴酒用手指拨开破裂的衣物,按住了那个弹孔。

“啊啊啊啊啊啊啊!”爱子痛到尖叫起来。

他继续往里按,甚至把有些粗的手指伸进了弹孔。

“没有下一次了,”琴酒说,“你再对我开枪,如果我没死,我就会杀了你。”

他的食指在弹孔里转了一圈,被人为扩张开的弹孔扯裂了上方快要愈合的刀疤,流出好多好多血。

他在惩罚她。

他要她记住这个教训、这个道理、这个他教她的东西。

用疼痛、用仇恨、用伤疤、用鲜血、用靠近心脏的弹孔。

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爱子恨恨地看着琴酒,咬着牙不让自己痛晕过去。

她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琴酒满意了,她终于不再是个冷漠的假人,她终于又变回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豹崽,不知天高地厚,带着血性和倔强,敢瞪他吼他、张嘴就咬,像荒原里的野草一般野蛮生长,充满活力和生机。

“我会杀了你的。”爱子无意识地喃喃出来。

琴酒哈哈大笑。

“我等着你来杀我的那一天。”他说,“如果你没成功,就是我杀死你。不,我会先折磨你,再杀死你。”

他带着茧的食指又往弹孔里按了一点,像抠弄什么东西一样捣了几圈。

他确实很会折磨人。

爱子疼得晕了过去。

琴酒把手指拿了出来,坐回椅子上,看着倒在地上身上流着血的爱子,又点燃了一根烟。

他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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