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谢珩冷笑,“荒唐,谋逆之罪岂可随意乱安,况且你如何就能说她是逃跑,兴许只是出府玩去了,而且我也没有见过她。”
“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我自然不会随意抓人。”谢策将一封密信拿在手中,平和的目光忽厉,如出鞘的冷锋直逼像谢珩,“这是殷梨暗地里想要传给沈佑等人的密信,上面写的正是长安城防,以及寻城官兵更替交接的详细时辰。”
谢珩眸光骤然凝滞,直直看着谢策手中的那薄薄的一页纸,谢策似笑非笑回视,“不止密信,还有信物,只不过已经交上刑部,大哥晚些可以去看看。
躲在柜子里的殷梨紧紧捂着嘴,脸色煞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她给谢策的那些东西!
谢珩沉默的功夫,谢策继续道:“奇怪,我的人分明追她至此,看她进了酒楼,这又只有一条出口,大哥不承认将她藏了起来,那人去哪儿了呢。”
谢策与谢珩生有九分像,一双凤眸更是如出一辙,偏偏他眼里那股子漫不经心的疏狂与谢珩判若两人。
眼角眉梢处透着的讥嘲如同一匹已经捕捉到猎物的狼,看着它提心吊胆偏偏不下口,享受着乐趣。
“大哥当初被四海镖局所救,又在那里待了三年……”谢策顿了顿,接着慢声道:“我自然相信大哥与这件事情无关,甚至于,我还在三皇子面前力保了大哥。”
谢策平和的眉眼逐渐变得凌厉,犹如出鞘的利刃直逼向谢珩,“可若是大哥包庇四海镖局的人,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把人交出来,一切都与你无关。”谢策像是做了退步,让谢珩自己选择。
谢珩牙关紧咬,又怎么会还看不出谢策就是冲自己而来,眼下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或许他手里还另有能治他于死地的证据。
“我说了没见过。”谢珩仍是同样的话。
如果没有谢策手上这份证据,他或许还会把殷梨交出去,现在的情况,他尚且还有周旋的余地,但殷梨若是到了他手里,必死无疑,包括四海镖局都在劫难逃,他们于他有救命之恩。
镖局本就是谢策的一个幌子,一来为燕王,二来为他。
只是谢珩不明白,他此番追到这里,还当着雪嫣的面做这场戏,是为什么?
“殷梨是大哥带到府上的,她若在,一切都与大哥无关,可她逃了,大哥恐怕就得与我上刑部说明一二。”谢策这时把目光望向,满目皆备,似很不得上来撕咬他血肉的顾雪嫣。
“大哥可要想清楚,你这一选择,就是再一次将你与顾姑娘的将来放到了悬崖之上,为了个殷梨,值得么。”
谢策紧紧凝着雪嫣的瞳眸内莫测难辨。
谢珩读出他眼里的深意,目光一寒,谢策竟卑鄙至此,他是要雪嫣对他失望,离间他们的感情,这才是他的目的。
谢珩紧握住雪嫣搁在膝上的手,柔软的手掌在他掌中动了动,就在谢珩心慌之时,雪嫣紧紧反握住他。
谢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双黑眸迅疾凝结成寒冰,“既然大哥坚持,那就随我走罢。”
雪嫣握着谢珩的手紧紧攥起,她知道谢珩会怎么选,他哪怕不顾自身的危险,也会选择救下殷梨。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谢珩再一次陷入危机,她真的做不到坦然放开手。
长睫绷不住一刻不停的在颤,谢珩指尖被攥痛。
“我不会有事的。”谢珩忍着心痛将手从雪嫣掌中抽出,看向卫萧,吩咐道:“让人去请陈大人来接顾姑娘回府。”
谢策闻言轻一挑眉,偏了偏头,侧身到门边,给他让行。
雪嫣大恸起身,慌不择路的追上谢珩的步子,谢策一个阔步挡在她面前。
雪嫣倏然抬眸,瞪向谢策的双眸恨极怒极,眼睛一圈都泛着红。
“囡儿,你看到了吗?”谢策一双黑眸紧紧攫着她,带着异样希冀的期盼涌动在眼底。
“谢珩可以一次又一次,为了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放下你,他对你的喜欢就是那么轻。”
“他权衡利弊,斟酌思量,为了所谓的大义,就会放弃你,可是我永远不会,不管什么与你相比,都不值一提。”
“这就是你与他的不同。”雪嫣的话让谢策蓦然一僵,雪嫣一字一句都是恨意,“你自私自利,永远都只考虑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谢策眸中的微光暗了下去,戾气横生,很快又收敛至悄无声息,“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
谢策缓缓点着头,转身。
雪嫣又急忙拦住他,“你要对谢珩做什么?”
雪嫣想到当初谢策在牢里所受的折磨,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谢珩。
谢策略侧过眉眼,对上她满是仓皇担忧的双眸,轻声笑了笑:“囡儿放心,他是我大哥,我自然下不了他那时的狠手。”
雪嫣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果不其然,下一瞬他隐隐带笑的目光就陡然转冷。
“我要他的命。”
作者有话说:
二狗的心眼子深似海,一定比他表现在人前的更深
第074章
雪嫣血液凝结, 呼吸被无形剥夺,耳畔只剩下尖锐的嗡鸣,谢策肆无忌惮的勾着笑,眼中山雨欲来的暴戾似是要将一切都捣毁。
“他是你兄长。”雪嫣声音颤抖的厉害, 然而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可笑, 谢策又怎么会是顾念手足的人,他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有。
谢策对上她眼里的唾弃, 心中泛起极苦的涩意, 她如此看他, 他又怎么好让她失望。
谢策收敛起所有情绪, 好整以暇的低眉整着袖摆,“正因为他是我兄长, 所以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可惜他没有选你……险些我都要被你们矢志不渝的深情感动, 想要成全祝福你们。”
谢策轻抬眼帘,轻飘飘的笑意里满是恶劣,“当真是可惜。”
雪嫣自出生就被送去了祖家生活, 自有记忆以来,她最先学会的就是忍让,退步,别人轻易就能拥有的东西, 她只有以最卑微的姿态才能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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