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2)
裴鸿度转醒之后就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提拔谢清风升为太医院的右院判,另一道是赐封谢清风的夫人金拂玉一品诰命夫人。
他竭尽全力的想要将谢棠留在京中,她拒绝了赐封,那就加封她的家人。
之后的三天里,裴鸿度都气血亏损难以下地,胸口总是生疼,吞咽东西都如同咽刀子,他无法上朝就将朝中事务暂时交给裴祯代理,谢莲崖协助。
对外只称他重病。
朝中难免动荡,毕竟裴祯还不是太子,却代理朝事,难免会猜测裴鸿度是打算立裴祯为太子了。
这几天里谢清风只匆匆回家里两趟,沐浴更衣,就又回了宫中照看陛下。
金拂玉被突然而来的诰命夫人搞昏了头,她不知道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谢棠回来后怕吓着她也没有与她说,只解释说是谢清风救了陛下,所以陛下加封了她与谢清风。
但没几天她就听人说了,皇后崔昭因谋害龙裔被废,关入了废宫中,崔家几名协助皇后谋害龙裔的人也下了大狱要问斩了。
崔家突然之间倒台,京中已经人尽皆知了,宫中真没发生什么事吗?
金拂玉总觉得心里不安,突然得这样的封赐未必是好事,你看崔家那样大的家族,说倒台也不过是朝夕之间,陛下的几句话之间,她倒是宁愿回老家守丧了。
可陛下龙体欠安,谢清风日日被留中宫中,回老家的日子一天推一天。
顾夫人来过两趟看她与阿棠,私底下偷偷和她又提了阿棠与顾敏君的亲事,说等阿棠守孝三年之后再正式来提亲。
金拂玉当真是有些感动,顾夫人从几年前就开始提这桩亲事,好不容易阿棠快要及笄了,又遇上了老太太过世,没想到顾敏君要等阿棠三年。
那可是三年,顾敏君已经二十了,按理说早该定亲了,却等着阿棠一年又一年,如今又要等三年。
这样的年纪,他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推掉所有提亲,顾家上下都认准了阿棠,这样的郎君,这样的家世再难找了。
所以金拂玉这边点了头,说等谢清风回来后与他商议,给顾夫人答复。
顾夫人的一颗心落了地,只要是阿棠,别说再等三年,两个三年敏君也能等。
谢莲崖那边却不知道此事,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让阿棠留在了京中,还在想着大理寺接了皇后那桩案子,顾敏君忙的脚不沾地,生不出别的心思了。
而裴祯这边代理朝事也忙,他协助裴祯忙的很难抽出时间,虽然依旧每晚回宅子一趟看阿棠,却总是会很晚,很难赶上阿棠没睡的时候。
若是赶上了,他会时不时与阿棠讲一些朝中事务,他知道阿棠想知道这些,她如今最关心的恐怕就是太子之位。
打从那日六皇子裴颂替皇后求情之后,裴鸿度就再也没有召见过他,恐怕已是打心底里厌恶了他,剩下的这些皇子里,只有裴祯最受器重,裴鸿度让他代理朝事也是一个考验,只要裴祯没有出差错,立太子只是时间问题。
谢棠听着他说,时不时从碟子摸他剥好的栗子吃,再过几天开春就吃不到栗子了,所以这几天谢莲崖日日给她带。
她当然清楚裴祯距离太子之位,还差一股东风。
这股东风她早就算好了,很快就要来了。
她的女主任务里,有段原剧情是——谢清风被牵扯进宁嫔小产案子里,被皇后陷害,谢棠为救父亲进宫求裴鸿度,用自己和裴鸿度做交易留在了宫中做“神女”的替身。
入宫第二天她就被皇帝直接封为了贵妃,引起朝中不满,而恰逢谢棠的老家浙水闹洪灾,京中香山又着了山火,险些将百年古寺烧毁,朝中就纷纷说是因为谢棠不详才引发这一系列灾祸……
这不正是裴祯的东风吗?
没等到开春,浙水就发了大水。
消息传来时,裴鸿度身体才好一些,刚上朝没两日,而香山着山火之事就发生在同一天,他在宫中就能瞧见滚滚浓烟直冲天际,火光烧红京中的半边天际。
这场山火烧的十分凶猛,京中所有水车队赶过去扑了一天一夜没扑灭,而裴祯请缨前去,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加上水车队,不到半日总算是山火全扑灭了,山上的白马寺烧了大半,好在没有人命伤亡。
裴祯赶回来向他报信,裴鸿度发现前些日子,裴祯为救他而被火柱烫伤的手掌,居然全好了,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裴祯说,他也不知为何,一夜睡醒手掌就好了。
若是旁人与他这样说,裴鸿度是不会信的,但裴祯这样说,他很难不信。
因为裴祯从生下来就是个奇迹,他的母亲被灌了药大出血,都没有流掉他。
他被生在废宫中,还安稳的长大了。
神女为裴祯而出现,告诉他,裴祯是福源……
如今,神女降世的谢棠能出手救他,也是因为裴祯亲自去请了他。
裴鸿度站在占星台之上,看着浓烟没散去的夜空,脑子里反反复复是谢棠在离开前和他说的话。
——“我这一世是为了庇护大巽渡过一劫……”
——“我今日救你,也只是因为你派了天选之人来找我,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别让大巽葬送在你手里。”
洪水、山火……乃至皇后这些所作所为,天灾**,是不是在预示了大巽将走向覆灭?
裴鸿度紧紧攥住了手指,大巽不能毁在他手上,若是毁在他手上他就是亡国的罪人,死不安宁。
可他该做什么才能避免灾祸降临大巽?
胸口那些皮肉还在隐隐作痛,裴鸿度抬手按了按胸口,这几日他一直在想,他想到了裴祯,神女说裴祯是天选之人,那是不是只有他能带领大巽走出灾祸劫难?
天际的烟雾之中,浮动出金色的光芒,仿佛一只凤鸟拖动着金色尾羽朝他飞过来。
似乎连神明都在给他暗示。
“父皇,儿臣请命赶往浙水救水灾。”裴祯在他身后道。
裴鸿度回过头看他,他立在那里黑色长袍和黑发被风吹起,一张脸越长越不像他了,只有那双无辜下垂的眼睛,像他的母亲。
他伸手拍了拍裴祯的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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