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你要想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还有谁比程传伟更好的选择吗?”
孟晓琴使劲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他大哥……”
“孟晓琴,你不会以为现在的自己还能嫁给他吧?你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承担下来,单论你打伤我,拿着钱离开这事,你就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游行。你应该知道的,那钱一大部分是我爹娘的抚恤金,只要我坚持,你绝对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你觉得你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斗争中撑到什么时候?”
“另外,我得提醒你一句,就算你这样做程传伟的处境也不会变得更好。你还不知道吧?程相良把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给程传伟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他因此办了病退,现在程仓里的大队长是程相文。”
孟晓琴再次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她不相信,这些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明明……
“与其现在就想把程传伟拖下水,得罪了程锦驹以后会遭遇什么?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摘出来,少游两次街,你说对不对?”
程涛慢悠悠站起来,嘴边犹自带着笑意,继续说道:“毕竟自己都没有了生命,还谈什么以后和未来?”
孟晓琴像是被抓住了软肋,猛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涛。“你绝对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这是你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我就是程涛,如假包换。只是在被砸懵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你知道的,人在求生欲旺盛的时候,总是会发生奇迹。”
孟晓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整个人又缩了回去。
“你好好想想吧。”程涛转身往外走。
“我想见见小墩。”
“不可能,”程涛没有回头,语气同样坚决。“孩子现在过的非常好,就算你走了,他也没有任何不同,我不会让你出现扰乱他的生活。”
“孟晓琴,有些选择是你只要去做了就再没有改变的可能,哪怕你现在反悔了,也是一样。”
程涛的尾音消失在了门外。孟晓琴脸色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瞬间像是老了十岁,她咬着嘴唇才没哭出声,但是喉咙的呜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程涛站在门外,一点都不觉得里面的人可怜。
看到有人走过来,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反是挂上了三分悲伤,和刚刚在里面和孟晓琴谈条件的人仿若两人。
“她有没有说什么?”程相文问道,他身后还站着高月兰和程相良。
程涛摇摇头。
高月兰迫不及待表示,“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毕竟这门亲事是我说成的,我觉得对不起你,我去教训教训她。”
“不用了,嫂子,她的情绪不大稳定,还是等警察过来吧。”程涛淡淡拒绝。
“是啊,既然人已经回来了,一切都让公家去处理,就不能私人感情作祟了。”程相文也说。
高月兰还不死心,却被程相良拉着手腕制止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拉着高月兰扭头就走。
“相良,你干啥啊?我还没见到孟晓琴,我得去警告她乱说,把……”
程相良一把把高月兰甩到墙上,“你再大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相良?”
“人多眼杂,你想怎么和她商量?放心吧,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时半会儿她不能把人供出来,她就算说出来咱不认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传伟去哪儿了?”最后一句程相良是压着声音说的。
村里一直让他们家把程传伟叫回来,他连在省城的大儿子都通知了,但没有找到二儿子。为此程相辰都出发去省城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高月兰这才消停。
……
派出所接到消息就往程仓里赶,就连梁所长也跟着一起来了。
程涛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诉求,然后在孟晓琴离开的时候,他拿出一份刚起草好的放弃抚养权书让她签字。
“我,我不会签的。小墩是我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孟晓琴固执说道。
然后她开始哭,并以此提出要求要见程小墩。
程涛叹了一口气,凑到她身旁,“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见他?从某一刻开始,你留给他的只有别人的嘲笑,你离开对他才是最好的。另外,我也希望你在公安局交代的对大家都好的,要是你选择把所有错都揽下来或者死不承认,我是不会签和解书的。”
程涛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见。
孟晓琴身体颤抖,差点摔倒。
程涛倒退一步,冷眼旁观。
字到底还是签了。
两名公安领着孟晓琴往外走,社员们紧跟着围观。
“孟知青,该交代的和公安同志好好交代,不该说的也别瞎说,别诬赖了好人。”人群中的高月兰叮嘱,明显话里有话。
孟晓琴低着头,眼神一闪。
警察是骑洋车来的,现在得用大队的驴车把送孟晓琴送去公社,不过这些都是程相文该安排的事。
程涛直接回了家,敲大门,里面传来成小墩软乎乎的声音。“是谁呀?”
“是我。”
“是爸爸呀,”程小墩很兴奋,“那爸爸,我能开门不?”
想到今天早上他是怎么教育程小墩的,“那你先从门缝里看看是不是爸爸,要是的话你就开门,行不行?”
“呀,是爸爸。”程小墩跑去喊花大娘,“花奶奶,花奶奶,窝爸爸回来了,你帮窝爸爸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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