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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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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沈阅又一头扎进他怀里。

秦照拥着她,思绪扯回正题上,他表情又多了几分落寞的自嘲。

他说:“大概是因为本王的关系,叫他投鼠忌器,所以推己及人,很早就开始筹谋着替太子铺路了吧。”

沈阅听得糊涂:“这话怎么说的?”

她又仔细想了想。

三皇子出生那会儿,秦照差不多四五岁,皇帝后续还要不要继续生儿子,跟他那样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关系?

秦照自己也有几分哭笑不得:“本王也是离京之后最近几年才逐渐想明白的。说句不自谦的话,本王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四五岁那会儿刚刚启蒙开始读书,太傅便很是待见于我,兼之于本王是父皇幼子,父皇也格外宠爱几分……应该是从那个时候起,秦熙就开始对我起了忌惮之心了吧。”

沈阅:……

“他这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本王那时候才四五岁,不知事,他却已经二十好几,早就开始跟随父皇学习理政了。”秦照言谈之间也不无苦涩,“我那时尚且懵懂的很多事,看在他的眼里自然就是另一番意思。或者,他就是不想让太子步他的后尘,以后要受到来自同胞兄弟们的威胁,所以自那以后,他膝下就再无所出了。”

怎么说呢?

他这位皇兄的心思实在有些过重了。

这些年,秦照念着是嫡亲兄弟的关系,时时处处都对他格外的忍让与体谅。

也是因为他看出了皇帝居然小心到连自己的骨肉都忌惮,所以为了尽可能的安对方的心,他也没太热衷于娶妻生子一事。

只想着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到底是兄弟一场,又如何不能叫他那长兄安心呢?

沈阅对此,却是暗暗心惊:“我一向也只知道陛下是十分看重和器重太子的,更是不遗余力的培养他,可他若是存了这么深远又隐秘的心思的话……”

她再次转头看向秦照:“一个人,若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对自己都能约束至此,这般狠辣了,那他对旁人……怕是只会更狠。”

尤其——

是那些试图触犯他利益之人。

沈阅突然又开始有了几分动摇——

她若真是拉着秦照一起去动了秦绪,那皇帝怕是得发疯吧?

这已经不是大越的江山能不能后继有人的问题了。

“太子两个异母的兄弟,大概率上都是被陛下刻意养废的,指望不上他们。”秦照却很冷静,“不必理会他们,说白了,太子不知轻重,肆意妄为的如此这般行事,又何尝不是因为陛下对他宠爱和保护过度,将他也给带沟里,养废了?他既担不得这储君之责,早些废了他,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他大掌揉了揉妻子的脑袋,眼底浮现一抹柔和的笑:“他们父子养尊处优惯了,至多就是用些心机算计,不足为惧,本王主要忌惮的还是——一旦祸起萧墙,本王与他们父子闹起来,贺崇明那老匹夫会死灰复燃,趁火打劫。”

自龙椅上拉下皇帝父子,只能算是小事一桩。

最怕的是有人趁机煽风甚至作乱,一旦控制不好舆情走向,也压服不了朝臣武将,就会直接乱了整个天下。

皇帝父子俩虽然私心用甚,于很多事情上不做人,又惯会慷他人之慨,但是中规中矩的坐在龙椅上这些年,至少算个守成之君,治下没出过太大的乱子,百姓没有跟着遭殃。

沈阅抿抿唇,默然垂下眼睛:“那看来还是得走先帝预设的老路子,好歹先等着熬死了定国公。”

她是恨极了秦绪,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不得好死。

但始终还是那句话——

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怨,就不顾天下动荡,拉着天下无辜的百姓为她一个人的怨愤不平埋单。

若真那么做了,她和秦照又与皇帝父子有什么区别?

她很快便重新坚定了信心,仰头对着秦照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这个姑娘,始终还是进退有度,识大体的。

她所谓梦里的那辈子,秦照无幸参与,都还总免不了自责。

他其实无比明白,这一刻她心中的怨愤与不平,否则她不会试探对他问出换掉太子的可行性……

望着她清亮温顺的眉眼,秦照心里却难受的紧。

“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他说。

语气不重,甚至表情都是宠溺温柔的,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却都重若千斤。

男人掌心粗粝的大掌,抚过女子娇靥如花的面容。

“有脾气不用忍着,也不用你等很久。”他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贺崇明那老匹夫活得已经够久,没必要留着等他寿终正寝,本王争取年前便结果了他。”

沈阅心脏剧烈一缩,脱口而出:“你是说刺杀吗?”

秦照眼底温柔的神色褪去,他目光变得冷然又坚定。

这一刻,沈阅望着他,却仿佛穿越了千万里的时空与光阴,望见了他一身戎装于战场上逆风而立、杀伐决断的风采。

可是男人面对她时,那副面孔还是清俊疏朗,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说:“不过北境由他掌控,具体情况不明,长赢已经先安排人过去查探做初步的计划与准备了,这事儿你知道就好,不必声张。家里这边继续收拾着,咱们还是要走的。”

不管京城这边后续爆发出来的局面将是如何,至少不能把沈阅留在这里。

得把她送回南境去,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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