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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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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言回到落羽公馆,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他和谢崇安之间实则没有太大矛盾。到底是父子,如果没有丁点羁绊,两人是没必要吵起来的。

早习惯了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模式,他坦然接受他们的饭局不会太愉快,怕就怕吓到苏弥。

但他一进院门,遥遥听见她在拉琴的声音,他抬头看向被黄色灯光浸着的落地窗,她在琴房,纤细的人影在风动的窗帘后面影影绰绰。

琴被架在她的腿间。

看来这个夜晚没太影响到她。

练的曲子是《知足》,时隔太久,手法已经生疏了。

她从零开始,一遍遍疏通。

谢潇言没急着进去,他平静地站在树影之下,抬起头看向那扇窗。月黑风高的时刻,站在这个角落里欣赏她的琴声也别有一番韵味。

萧条而深厚,缥缈且隽永。像深夜的风,像冬日的雪。藏着他最爱的那一番清新凛冽。

在这一刻,今天一切的疲惫和伪装才真正一扫而空。

谢潇言想起出国前,临近高考那一段时间,她艺考结束,日日烦恼文化课的成绩,谢潇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从她的房间传来的琴声。

房子与房子对角线之隔,他掀开帘就能看到她的窗。看到她几点关灯,猜测她几点入睡。

谢潇言给她发消息:好久不练琴了。

苏弥回:做作业呀。

谢潇言:你拉一首吧,我想听。

苏弥问:你想听什么?

谢潇言:随便。

他手里捏着梵城大学的宣传册,翻来覆去地看,耳边传来《知足》的旋律。

他在琴声里听到许多和他的心境吻合的情绪。

是舍不得,是不甘心,是无能为力,是不得不放手。

那是她献给他的最后一首歌。

他听了很多年。

终于,旋律奏尽,暖色的灯光被关掉。

谢潇言回到卧室,苏弥从楼上下来,比他还迟了一步。

谢潇言一身白衬黑裤、姿态很松散地坐在沙发上,有种繁华过后的寂寞,慵懒平静。

她看见他,微微一愣:“回来了呀。”

他掀着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地应:“对呀。”

“……”

苏弥挺好奇,荒唐地问了句:“你、没有和你爸爸打起来吧?”

“打起来?”谢潇言失笑,挪眼看她,还是那副三好学生的口吻:“我从不打架。”

苏弥帮他回忆:“还好意思说,你以前真的有把丁楚楚的男朋友的胳膊卸下来过。我是亲眼看到的。”

他瞥她一眼,也不装了:“忘掉。”

“……”

苏弥:“好吧,不问了,给我递一下手机。”

眼看着她指了指他右手边的茶几,谢潇言说:“过来拿。”

苏弥白他一眼,自力更生凑过去取。他腿太长,交叠在身前,她懒得绕路过去,于是俯身、伸手去够另一侧的手机。

就这么偷懒的一个举动,坏事了。

苏弥脚下拖鞋一滑,往前跌去,见状,谢潇言下意识伸手要把她接住,她也下意识给身体找平衡点,于是腿曲起,往他腿上一跪。

要是真跪在腿上也就罢了。

苏弥隐隐感觉到,膝盖撞在了不合适的地方。隔着西裤,布料太轻薄。很明显,是撞上了……

她的力气……是不是有点大啊。

果不其然,谢潇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沉,眸底一片晦暗,唇线抿得很压抑。

“……”

“对、对不起。”

她扶住他的肩,赶忙起身,看向他低敛的眸,还有颈侧暴露的青筋。

“你没事吧?”

谢潇言声音很沉:“你看我像没事吗?”

她往下瞥一眼,非礼勿视,不能总盯着看,很快,又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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