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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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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点头哈腰,态度一个大转变,领着姜子真往里走,“天牢昏暗潮湿,姜少卿,您小心足下,这天牢不比外面,味道有些难闻。”

墙壁上每隔几米挂了盏油灯,灯芯蹿着一圈又一圈火苗,斑驳的人影映在砖墙和台阶上,细长怪异如同鬼魅一般,牢中发霉的干草味和屎尿味混在一起,直冲鼻腔。

“今日可有人来看过纪永升?”姜子真拂袖掩鼻,一步一个台阶。

“看的人有,可皇命难违,小的岂敢抗旨不遵?全都给拦回去了。”狱卒掌灯走在前面开路,一五一十回道。

“那送食物和被褥的,有吗?”

那狱卒走了两步才摇头否认,一个拐弯便到了纪永升所看押的牢房,“姜少卿,便是这里了,小的在外面等您。”

狱卒留下灯盏,姜子真蹲在铁牢外,拾起那冒着一圈细小黑烟的油灯。

火光照亮墙角。

今早在朝会上还光鲜亮丽的尚书大人,此时颓丧地坐在一角,衣衫褴褛、鬓发散乱,恍惚老了十几岁。

“尚书大人,牢中可还习惯?”姜子真笑着同他攀谈,和预想中一样,纪永升背过身懒得搭理他。

“皇上交给我这差事,尚书大人好歹搭理我一番啊。尚书大人你也知道我是托我老爹的关系才在大理寺混了个少卿当当,朝廷中的事水太深,我不想惹事。今晚我们随便聊聊,等我在牢里混够小半个时辰出去交差。”

姜子真嬉皮笑脸说道,纪永升仿佛将他当空气一般 ,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得,我就自己跟自己聊。”姜子真打了个呵欠,侧靠在铁牢边,自言自语道:“您年纪大,在官场的时间也比我长,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最近我审了好几个案子,本来头发就不多,这一下大把大把掉,头疼死了。”

“就说着其中一个,张三和王五原本是挚友,一个是杀猪匠,一个是厨子的,两人合计一下开了间饭馆,起初两兄弟和和气气,赚了钱五五分,后来饭馆生意红火,在县城久负盛名。这人,一旦钱赚多了,心就开始变了,杀猪匠张三想将饭馆占为己有,就使了些伎俩,让饭馆出了些问题,食客吃了饭菜上吐下泻,惊动了官府。王五这人老实又胆小,被这阵仗下吓住了。张三正是拿捏住了这点,哄骗王五说他有办法解决,让王五去隔壁县避避风头,成功从王五手里拿到食谱。王五带着妻儿连夜去临县,结果一家人失足跌落山崖,那叫一个惨。”

“所以说,当弃子没用时,赶尽杀绝是永除后患的最好办法。”

铁栏杆硌得姜子真后背痛,他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舒坦了些,惋惜道:“可怜了那才几个月的婴孩,罪不及孩子啊,这下好了,王五绝后了。张三就是拿捏了王五不敢轻举妄动的心理。”

“纪尚书,你说隔壁王五是不是傻,张三那鬼话也敢相信。”

铁链铮铮作响,纪永升有了动静,他转过身子,那双眼睛凹陷仿佛是垂暮老者,透着绝望,没有生气。

“姜少卿不就是想问廊桥一事?我都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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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正,御花园。

赵婳提着盏宫灯如约而至,来到假山时霍澹已经到了。

还是一身军戎打扮,他依靠在假山洞口,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清辉斑驳,落到他忽明忽暗立体的五官上。

赵婳吹灭宫灯朝假山去,霍澹似乎也看见她了,往里走了几步给她腾了个位置出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若需回信,明日交给我便好。”

赵婳接过,手中触感有些奇怪。

蹙气眉头,她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这信皱巴巴的,似乎经历过一番蹂.躏。

霍澹不禁抿唇,有几分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赵婳没多想,把信收好后递过去张宣纸,“文章我润色了些许,请皇上过目。”

指尖刚触碰到宣纸一端,霍澹一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赵婳抬头,应上他如刀凛利的目光,直接挑明,“皇上不必再隐瞒,臣女早已猜晓。”

若不是皇帝每次挑的时辰都在晚上,占用她休息时间,她还真不舍得揭穿他,且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霍澹的眼神变得狠戾,一只大手死死钳住她下颌,倏地将人抵在假山石头上。

宣纸落地,被连连后退的赵婳踩在脚底。

她脸颊涨红,快喘不过气来了。

“谁派你来的?”霍澹欺身而上,目光越发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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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婳:你完了!

日更不断,下一更50分钟后。

第30章 干事业第二九天

“谁派你来的?”

霍澹一手遏制住赵婳下颌, 一手抓住她不足一握的手腕,单腿岔进她双膝之间,发狠似的将人抵在假山上, 动弹不得。

赵婳猝不及防被推到假山上, 后背磨得生疼,偏偏眼前这人跟个疯子一样不问清楚就使劲捏着她下颌。

她后脑勺抵着假山被迫抬头,只能咿咿呀呀含糊发声。

迎着月光, 只见他漆黑的眸子迸射出杀戮, 后又慢慢缓和几分, 变得有几分惊慌失措, 扼住她下颌的力道渐渐轻减。

卸了力道,赵婳身子滑落,蹲在地上咳嗽换气, 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灌入胸腔,那憋痛的感觉慢慢消失。

说来奇怪, 赵婳方才被皇帝掐得喘不上气, 眼里一片黑, 忽然闪过一个无脸男子的身影。那男子跟她初到虞国时梦见原主在湖边被推下水溺亡的男子身形有几分相似, 比皇帝矮一些,腰肢也比皇帝粗点,五指张开朝她伸来, 也要掐她脖子。

就在此时皇帝卸了力道,那无脸男子随之消失不见,赵婳迷糊的视线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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