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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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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任云霏也无法看懂朝堂的局势。她不仅深处东宫后院,甚至连同东宫被关了数月,外头的风声就算再怎么费尽心思打听了一二,但也对宫宴上后来令众人皆是措手不及的惊动没缓过神来。

还记得在数月之前,任云霏一心想靠近咸池殿内的经美人,只因她从师父留下来的话语中,知晓前朝贵重之物留在了经美人所住的咸池殿。

但这事远远比预料中的难办,她算起来,也不过是才和经美人相识,到访了一回咸池殿罢了,什么都还深入呢,就被东宫急转直下的形势捆住了手脚。

而如今还说什么呢,若一切往最坏的可能想……或许正是因为如今的皇帝楚蔽发现了咸池殿内之物,才爱屋及乌,肯赏脸宠幸咸池殿内的经美人,借以恩赐?

对此任云霏倒也不觉得可惜。

毕竟事已至此,她也无需可惜了。

她实则并不知咸池殿中所藏之物具体是什么,她只不过是遵循师父的遗愿做事罢了。

说到底她并非皇室血脉、不是争权夺势的前列之人。

虽然她是曾经金尊玉贵的太子妃,但如今她也不过是随着东宫的安危过日子罢了。

莫说助力楚承宇了,她如今最为要紧的,还不是和她骨肉相连的胎儿么。

任云霏先前滑胎伤势不轻,那时是因为楚承宇与皇室兄弟之间的内斗如火如荼之时,下手那方下了死手,任云霏至今还记得那一摊刺目的血。

她心中没有怨恨不假,但也着实记忆犹新,至今都难以忘怀当时的感受,不仅身心俱疲,更令她下定决心,今后此生什么事她都可以承担,但再也不想经历流产之苦。毕竟哪个女子愿意忍受伤身又伤心的损伤呢。

这正是她如今手头上最为紧要之事。比起这来,错过师父留下的旁的讯息也并不令她可惜了。

薄衾之下,一只大手伸到了任云霏的腹上。楚承宇的声音在任云霏的耳旁响起。

“……快睡罢。”

他张口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东宫风雨飘摇多年,他心知连累了她多时。

她虽从未有怨言,但这反倒使得他越来越心中不安。

午夜梦回之间,他甚至有时恍惚作想,当初父皇是以挑选太子妃的眼光才将任云霏赐婚于他,可如今他处境狼狈,是否已经担不起她的婚配?

黑夜之中,楚承宇心中涌现了一股心酸。

他抱着怀中温顺柔软的任云霏,却是意识到岁月催人,曾几何时他是风光的东宫太子,怎会有过心虚与惴惴不安的心境?

可如今就算他一直以为自己挺直了脊梁骨,但也会在夜深人静之时,一时迷茫于自己是否能护住自己的羽翼等。

什么皇位,什么兄弟亲情,统统是白驹过隙之间永远相随于一生的宿命。

什么皇嗣,什么经美人,又像是扰人视听的烟雾弹。

如履薄冰又负重前行,这才是眼下他的遭遇。

任云霏不似楚承宇这般对宫宴后来的惊动上心,楚承宇自然也明白,因为还有一种可能——或许这一切不过是楚蔽混淆视听、故意当众宠幸一名嫔妃呢?

至于背后的意图,也不知有多少人猜得到。而楚承宇是着实猜不出来。想必许是也没人猜得出来。

因为当今龙位上的这位,一向行事作风我行我素,短短一年在位期间,一个曾经默默无闻之人,当着朝堂上下做出来的事,倒是反衬得当初的楚蔽肯定是隐忍多时。不然,那一桩桩稀奇古怪的行事作风,早就石破天惊地引人注目了

例如如今,前有大肆聘请得道术士进京,后又为何莫名其妙宠幸起妃子了?

任云霏的呼吸渐渐为平稳,楚承宇便也未再同她聊下去今日他命人查来的最新讯息。

据说那个在宫宴上引得众人侧目的经美人在宫宴结束后,还真当又被召进了两仪殿,但只不过是被赏赐了一些东西,并未留下来侍寝。

但也足够令各方观望中的人颇为诧异了。

难不成……才请来没多久的术士真当法力高强?

就算是多番打探,但眼下听来的消息对于楚承宇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没有太多可以从中获悉的痕迹。

想必旁人亦是如此。

而被人好生关注了一番的楚蔽和咸毓也没意识到,旁人一对对的都在关注他两的动向,他们两人实则实打实独自平平淡淡睡了一宿。

等转日咸毓起来后,更是将昨日发生之事甩在了脑后。

不过这也说明,她昨夜是睡饱了,也睡得挺香。

重新回归咸池殿安静的生活,咸毓看着新进来的明月时,难免还会联想到明月背后真正的主子。

她明白楚蔽的做法。还不是因为先前他们两人真当在行宫中经历了庞大的刺客风波,因此安排一个明月在她身旁,是先前最为正确之事了。

但眼下又回到了最不缺禁军的皇宫之中后,咸毓瞧着跟着劳动最光荣的团儿一起停不下来的明月,看着看着,又觉得明月留在咸池殿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于是咸毓招了招手,将明月悄悄地唤到了角落,避开团儿,偷偷问明月道:“你可还有未了的心愿?”

明月一听,霎时扑通跪地。

吓了咸毓一跳!“你这是!?”她立即伸手去拉。好端端的干嘛突然下跪?

可明月自然是多虑了。

她并非像知情不多的团儿。她虽然来经美人身边不久,但身份知根知底,在此期间更是回回见证过经美人与陛下之间的来往。例如先前经美人吩咐她不许任何人夜里打搅,例如昨日经美人拂了两仪殿的热情、执意早些回来。

明月自然不敢妄加揣测主子之间的□□,但她自然也比旁人扛下了不少的压力。眼下经美人忽然不明不白地问她这番话,这让明月难免警觉和担忧,是否是经美人不仅敢拂了昨日两仪殿的邀约、今日甚至还想让她这个陛下派来的宫女就此回去了吗?

咸毓哪知道明月想得这么深,她只不过是作为一个躺平人士,好心关心一下她这个一心爱工作的妹子的福利需求。

她虽然不是权势滔天的楚蔽,但如今明月和她一起过日子,她也不能因为自己习惯性凑合犯懒的生活,而亏待了明月的前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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