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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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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孤却不如皇妹这般识大体。”

傅怀砚缓缓起身,他极为高挑,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原地的李福贵,“还望李公公回去替孤转告一声父皇,父皇的好意儿臣心领,只是东宫内素来不留底细不明的人,除了——”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

“死人。”

殿中的数位美人闻言,即便是垂首不语,却还是顿时面色惨白。

李福贵此时脊背发凉,哪里还有胆子再问下去,匆忙告退以后,就带着这几位美人退出了坤仪殿。

皇后见李福贵走后,对着明楹笑了笑,温声道:“杳杳方才也在,倒是让你看笑话了。今日我也有些乏了,现在外面天寒,我也不多留你了,早些回去歇息罢。”

皇后召来女使,女使手上的木质托盘中放着一件大氅。

“虽说是天气日后要转暖了,但至少也要冷上几日,来时我见你穿着单薄,回去莫受了凉,披上这件大氅再回去吧。”

明楹轻声谢过,跟着女使一同往外走去。

傅怀砚原本懒散地坐在一旁,此时也刚准备起身时,忽地听到皇后在上方肃声道:“你先给我坐下。”

傅怀砚面上并无什么诧异之色,依言坐在原处。

皇后屏退侍女,女使嬷嬷依言鱼贯而出。

整个坤仪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暖炉正在发出细微的燃烧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响。

皇后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沉默许久以后才开口问道:“说说。”

傅怀砚抬眼,“母后想让儿臣说什么?”

他稍掀了一下唇畔,“母后不是早已有判断了吗?”

“自然是你什么时候起的心思。”皇后似乎是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我竟不知你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难怪之前每次我讲起杳杳的婚事的时候,你都有些懒散。”

皇后细细回想起来,这段时日傅怀砚的反常都有理可循。

“所以你这段时日时常来坤仪殿,觉得她和霍小将军不般配,还有刚刚对李福贵的话,都是因为杳杳?”

傅怀砚不置可否。

“所以之前你说起的那个中意的人选,也是……”

皇后面露迟疑。

“嗯。”

皇后之前以为傅怀砚对于明楹那点儿关注,只不过是因为明楹是从前的明峥之女罢了。

毕竟这个儿子素来冷情,她也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若是寻常家世不出挑的贵女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是明楹。

她自然不是不喜欢明楹的,性情乖巧又知进退,生得又出挑,几乎样样都挑不出错处。

若是明楹仍然是明峥之女,她自当早早地就与明氏议亲。

可是现在的明楹,曾是傅怀砚名义上的皇妹。

纵然是并无任何亲缘关系,但明楹毕竟在玉牒上曾被唤作傅明楹,若是日后史官述起这件事,功过后人评说中,旁人不会在乎明楹是不是后来认回了明氏,只会说这是从前就有的不容于世的私情,是不堪为人说起的风月事。

“本宫从前教你,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她生长于宫闱,往日曾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妹。你应当知晓,对她起了心思,若是执迷不悟的话,日后即便是青史有名,在后世人口中,你也会有个行事不检的污点。”

“母后也说了无愧于心。”傅怀砚稍顿了顿,“少时戒训儿臣一直都熟记在心,明大人在儿臣少时告诫儿臣勿要锋芒外露,儿臣也熟稔在心。毕竟羽翼未丰之时就自露软肋,是家禽所为。”

“但母后也应当知晓,大权在握却又不得所求,从来都并非儿臣秉性。”

他轻描淡写地转了转自己手中的檀珠。

“至于那些身后功名,儿臣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赢得生前身后名又如何,不得所求,照样毫无意义。”

傅怀砚自年岁初长时就一直从容内敛,从前也曾有过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时候,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就越来越变得喜怒不形于色。

这本是上位者熟稔于心的本领,可是皇后作为一个母亲,却还是希望独子能如从前一般有鲜活的少年意气。

他理应有自己的想法。

若不是当年显帝强娶了明夫人,杳杳作为明峥之女,原本也应当与他般配,顺理成章嫁入东宫。

只是可惜阴差阳错。

皇后轻声叹了一口气,突然知晓到底为什么他才刚刚把持朝政,就以雷霆手段扫清了朝中的阻碍,手持权柄。

只怕是由来已久的心思。

“你想清楚这些,我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皇后顿了顿,“只是今日我瞧着,杳杳倒也不像是属意你的模样,还催着让你成婚。”

她沉思了一下,“说起来,那位霍小将军样样也都说得上是过人,毕竟是精挑细选进坤仪殿的。除了身份,其他倒也并不逊色于你。”

傅怀砚难得沉默了下。

拨弄檀珠的手指都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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