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阎小岳 项鍊(2 / 2)
「这个是『林老师』味道的手帕!痾……送给我我也不要……」我嫌弃的将手怕塞回去。
台下是一阵阵的爆笑。
「这个!是看起来不太值钱的项鍊!啊呀,林老师寒酸啊!」我把一条银白项鍊举起不到两秒又塞回去。
那个欢乐的放学,我什么也没有拿,就是完成大家愿望,把包包翻完一遍后又放回讲台下,接着大家就各自鸟兽散。
然而,完全没料到,隔天是林老师的严厉指控。
还有号称是「兄弟」的一群人背叛。
「叫你妈妈来学校!」林老师字字清楚的将我钉在原地。
当天母亲百忙中被教官通知到学校釐清整件事。
但我真的没有偷拿。
无法置信地瞪着林老师与所有人,他们像电玩中的「英雄」步步将我推入深渊,我扭头看脸色铁青的母亲,她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妈,不是我。」我着急想为自己辩护。
「……」母亲像是有苦难言的把话搁在嘴边,频频叹气看着地板。
当天母亲的不信任、走廊上莫名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令我愤怒到一个极点,我始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错,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模样。
「我才没有偷拿东西。」我咬着牙试图解释,但却换来一张张不信任的表情。
因母亲没辩解,选择沉默的态度令我愤怒又失望,回家后我第一次母亲吵架,那晚甩上家门愤而出走。
漫无目标地在整个大北区间晃,当我回过神,人已经站在林明轩家门口。
「小岳,你怎么来了?」林明轩从窗户注意到我时,我已经佇立在外超过了一小时,他探头探脑的下楼为我开了门。
「我没有偷拿项鍊。」我坚定的表示。
「恩……我知道……」林明轩点点头。
「你知道?」
「我相信你。」这句话让我内心稍稍镇定,「而且我妈根本没戴项鍊的习惯,那应该是又是哪个议员送她的礼物……」
「礼物?」我被污衊的愤怒在还胸中燃烧。
「算了,说来话长。」林明轩长长的叹口气。
「林老师在吗?我要找她。」我气愤难消地往屋里看,拉长脖子就是想进去跟林老师理论。
「小岳!」林明轩沉稳的说:「别这样,我们想点其他方法解决,你斗不过我妈的。」
「怎么可以!我明明没有偷拿!」我当时才刚满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年纪,
还认为是非黑白只有简单的两面。
屋内的林老师似乎听见外头的异样,出来查看正好看见我推开林明轩想去按电铃。
「阎小岳!你要干嘛!」林老师如禽鸟般的尖叫声让我感觉一阵反胃。
「我不是小偷!我才没有拿你什么『骯脏』的项鍊!」我隔着大门铁栏桿朝院子另一端的她怒吼。
我明显看出林老师先是一个心虚的表情,身体跟着退缩,像是被发现什么秘密的困窘,但随即她又恢復武装,走上前就是一阵劈头大骂。
「早上才教训你一次,你现在又要来干嘛?再来我家偷东西吗?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们家明轩远一点!我要叫警察了!」
「x!去你的烂老师!我真是倒三辈子楣……」我连带能骂的脏字全部一起送出。
「小岳!够了!」林明轩在旁边拦住我。
「你这种坏学生,就是要叫警察……」林老师尖锐地丢下这句话衝进屋中。
「去叫阿!凭什么抓我!」我理直气壮的站在原地大声嚷嚷。
附近的邻居全部都亮起灯探头察看。
「小岳快跑啊,警察要来了……」林明轩神色慌张。
「跑什么,我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跑。」我怒斥他。
「在学校还可以商量,可是在学校外就真的没得商量了!」
我当下是自认「问心无愧」且勇敢地只想捍卫正义,不一会,警车鸣着警铃出现在街角,刺耳地警铃惊动更多居民,警车缓缓驶到我们面前,停下后两名员警下了车,穿着黑色防弹背心的他们,相当有耐心的听着我跟林老师互相控诉对方。
「我没有偷拿项鍊!」面对警察我完全没有胆怯。
「偷拿不承认还嘴硬。」
「好了好了,我们採集指纹就知道了。」
「指纹?」我愣了一下。
「包包里的指纹採集一下就知道有没有拿了。」
我心头一凉低声迟疑说道:「不需要吧……」
这个退缩引起两名警察的注意,他们互相使个眼色。
「要回警局比对一下。」看似与父亲年龄相近的方框眼镜员警表示,接着他又问:「你是阎小岳?」
「对……」我的不安,全写在脸上。
然后我听见另一名员警不避讳小声地对另一名警员说:「他爸就是那个阎铁雄啦…‥」
「你先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方框眼镜员警点点头说。
「……」
林明轩在大人间张口又闭口,最后只能用满是纠结的表情看着我,我当时还不明白他那张表情的含意。
到了警局后半小时,母亲也被传唤了。
母亲衝进警局后先是抱住我,然后摸摸我的脸颊看有无异状。
「你是阎太太?」方才的眼镜员警看到母亲进门后过来询问。
「是……」
「我们可能要逮捕你儿子。」
「为什么!」我无法置信的瞪着他。
「因为他犯下偷窃罪。」眼镜员警眉头皱了一下,视线看向我,「包包採集到指纹与他的比对一致」。
「我只有翻包包,我什么也没有拿,真的不是我……」我握紧拳头,却已经无力气反抗,当时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地,就像是场不知道在演什么的闹剧。
「包包里满满是你的指纹!还狡辩!」一名警察冷冷说道。
「好了小岳!」母亲落下眼泪,双手擒住我将爆发的四肢,我只能胀红脸用鼻孔吐出怨气,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所有警察,如果瞳孔能射出一道光波,他们应该当场被我击毙了。
而最后,我还是被已未成年偷窃之罪名起诉。
隔天,林老师在学校四处张扬他的惊魂夜,与她得来不易的公道。
我当时终于学到「问心无愧」只是个欺骗自己的笑话。
脑中回放着画面,是母亲私底下打给林老师道歉的满脸煎熬,我忿忿地甩上家门,跑到空无一人的地方大声嘶吼:
「我才没有偷什么臭项鍊!」
但半天后,我还是不争气地开始思索还钱的方法,左右寻找近江区能打工的店家,最后找上一间便利商店。
「过去有什么前科吗?」秃头老闆问叼着菸问。
「没有。」我没有说谎,至少在我自己认定上没有。
「那好吧,明天开始上班。」
可是我上了几天班,仔仔细细算了一遍,在这打工要存到林老师遗失项鍊的金额,约莫会落在我三十岁开始发福之时。
于是隔天,我便再也没去便利商店打工了。
但这啟事件,没有因为我遭到「正义审判」而结束,校长在各老师家长的压力下,开始考虑将我退学,正当风向一面倒,母亲每日辛苦送学校教师办公室的华丽便当也无法阻止我被退学的结局时,一个皮肤比我更黑的男人出现了。
「校长,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在田径联赛上为校争光的,我保证,若不行,我也会一起辞职。」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就是带我进入田径世界的教练,一个充满热情的原住民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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