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后备箱翻了半天,只翻出来一把水果刀。他拿着水果刀下了车,朝密林另一侧的面包车走去。
看到有人靠近,车上的越南人开了门,川子大吼一声:“你来干啥?赶紧滚!”
他被两个皮肤黝黑的越南人压在最后一排,牛仔裤被鲜血染红一片,肥胖的脸颊因为痛苦而变形。
“朋友?”面包车第二排,一个穿着老头衫的厚嘴唇的男人开口说。
他的普通话很别扭,应该也是越南人。
在第一排的副驾驶座,坐着一个穿polo衫的男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个劲的发抖。
厚嘴唇男人开始说越南话,穿polo衫的男人恐慌地说:“他说,要你们验货了,才能收。”
“妈了逼的臭虫,帮着越南佬逼同胞吸毒!”川子大骂,“刘锋,你不能吸!吸了人就毁了!”
川子喊完,制服他的越南人又是一刀刺进他肚子里。
成州平迅速地掌握了周围的信息...车上加上司机,一共四个越南人,而那个穿polo衫的男人是翻译,他眼前这个穿花衬衫的厚嘴唇男人,则是这次交易的主犯——伟伦。
伟伦刚从老挝监狱被放出来没多久,急着东山再起,但他臭名在外,当地没人敢给他供货,也不知道怎么和傅辉取得了联系。
翻译说:“这是这边的验收规矩,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彼此谅解一下。”
成州平之前已经被注射过一次□□了,他再吸食一次,这辈子真的就毁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吸,死也不能吸。
可是,另一辆面包车上突然下来五六个越南人,他们手里的刀和钢棍,在月色下,寒光闪烁。
川子仍不死心,他跟成州平说:“你赶紧走,我就是把命留在这了,你也不能碰,碰了你就完了。”
成州平何尝不知道。
伟伦说了句越南话,后座的两个越南人,立马捂住川子的嘴,像是要把他活活捂死。
成州平只关注着川子的情况,他不知道伟伦从哪里拿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他的脑门,他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别婆婆妈妈,验货!”
第73章 (一更)
成州平没办法。
不吸,他和川子今天都死这儿了。
他以前拿糖粉练过假吸。只是这次的白色粉末,和那些甜齁人的糖粉不一样。
成州平的心跳陡然升高,瞳孔缩小,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将他吞噬,他挣扎过,半点用都没有。
他把用来鼻吸的橡胶管往地上一扔,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他漠然问道,“怎么样,满意么。”
一车越南人两眼放光,伟伦抓起一袋粉,往鼻子里狠狠一吸,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群毒贩,也是瘾君子,直接在车上饕餮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成州平和川子被丢在荒山野岭。成州平虽然替川子进行了止血,但他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成州平开车一路飞奔到最近的县城医院,把川子送进急诊。
他去超市买了很多矿泉水,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瓶一瓶往嘴里灌。灌到最后,他都开始反胃了,又踉跄地走到厕所里去吐酸水。
再次回到医院走廊,成州平冷静了下来,他回到了车里,拨通高远飞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高远飞担心地说:“你跑哪里去了?昨晚搜不到你的定位,急死我们了。”
成州平淡淡地说:“昨天交易地点没信号,取货的是伟伦,我会继续调查伟伦和傅辉的联系渠道。”
成州平也好,高远飞也好,他们都很了解边境这些出名的毒贩,这些毒贩的脸,深深刻在他们脑海里,甚至比他们家人的面容还要清晰。
高远飞骂道:“妈的,让这孙子提前出来了。你呢?没出事吧?”
成州平说:“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他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地稳定,高远飞没有怀疑什么。
结束通话,成州平回到医院里,川子还在抢救室里。一直等到半夜,川子才醒。
劫后余生,他窝在病床上大哭了起来。
成州平坐在旁边冰冷的板凳上,平静地看着他:“你哭什么。”
“刘锋,你放心,川哥不会不管你的。”
成州平惊讶他能说出这种话,他想到昨夜川子誓死不碰毒的态度,冷笑道:“川哥,你干这个的,怎么还这么怕?”
经过昨夜,川子已经把成州平当自己人了。他向成州平说出了他的故事,这也是第一次,成州平从川子嘴里听到傅辉的名字。
川子父母都是拾荒的,初中的时候,被冤枉偷钱,一气之下和老师起了冲突,就辍学了。当时他一心想去大理流浪,跟人去了大理,才发现风花雪月都是别人的事,跟他没关系。他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候,在火车站碰到了一个男人,那个人跟他说去边境能挣钱。
川子就跟他去了,他开始打工,什么样的工作都干,也什么样的人都碰到过。
川子长得不好看,不帅,不高,穷,土,没有女人看得上他,他二十八岁那年,还没谈过对象。也就是那一年,他碰到了那个女人。对方有癫痫,和他一样没人要,他们就凑一起过日子了,但好景不长,川子的女朋友被查出了脑癌。
为了给女朋友治病,他答应了当时还是警察的傅辉,给他做线人。
川子运气不好,被抓到,折磨的半死。他以为不会有人救他,这条烂命,爸妈都不管,还能指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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