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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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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德贵是真心的。

沈舟颐还有话要提点,眸光慢慢流转,靠近德贵半步,压低嗓子问他:“敢问小郎君,你有多喜欢她?”

德贵满脑子都是赵鸣琴,被问得热血逆流。

有多……喜欢她?

他垂下头,自卑答:“小人不配觊觎表姑娘。”

沈舟颐嗤,“那你或许并没真的喜欢她,只是一时上头罢了。”

德贵腮帮子涨得酱紫,铿锵道:“不,我比晋惕爱她,我情缘为她死。”

沈舟颐哦了声,“原来如此。”

隔了半晌,又不经意道:“若是我喜欢一个人,起码要吻吻她。小郎君知不知道……沾沾心爱人的双唇是种什么感觉?”

德贵浑身麻木,如被雷劈中,脑海凌乱不堪,已经不知怎么说话了。

沈舟颐笑笑,告诉他:“死都值得。”

德贵站在原地,冷风吹乱了他的衣袍,他也未察觉。

他摸摸自己的唇。

人生似乎豁然开朗,又似乎走入了死拐角。

……

贺府,戋戋正陪着贺老太君用糕点。贺老太君催她赶紧把晋惕拿下,她一日不成为世子妃,老太君便一日无法安心。晋惕这金龟婿已是煮熟的鸭子,还能叫他飞掉不成?

戋戋当然比谁都渴盼早日与晋惕厮守,奈何魏王夫妇实在凶悍。

吴暖笙认定她过门后会被婆母穿小鞋,劝道:“哪如找个老实人,平平安安度日也好,不一定非要去攀那富贵枝。你前几日老是做噩梦,不就是被晋惕吓的吗?”

戋戋回护道,“他没有。”

晋惕肩膀没有红莲瘢痕,应该非是梦中所见之人。况且梦寐之事本就荒谬虚诞,过去就过去了,前些日终究是她太敏感了。

吴暖笙道:“随你。左右你现下兴致正浓,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不过我可提醒你,就算你再喜欢晋惕,那件事也是不能说的。你该晓得轻重,不然咱们母子俩都得有灭顶之灾。”

戋戋沉然低下头,“知道,不用你说。”

黄昏,晋惕又派人给戋戋送小信,约她夤夜去河心荡舟、赏花灯。女眷按理说不能夜晚和外男在一块,但贺老太君想让戋戋尽早拿下晋惕,便准她去了。戋戋自己也盼着见晋惕,热恋中的男女真是半刻都分不得。

由清霜陪着,戋戋来到河边,来来往往的男女甚多,好不热闹。等待不多时,她就被晋惕从身后拦腰抱起,转了好几个圈。

戋戋笑语盈盈,甜甜蜜蜜道:“你怎地神出鬼没的。”

晋惕也笑道:“是神出鬼没,我背着我家里人来的。”

戋戋撇嘴,他偷偷见她这种行为,好像叫私通。不过当下懒得提这些惆怅事,便牵住他的手,问道:“你真如此惦记我,宁愿偷跑出来也要和我相见?”

晋惕拿她的玉手覆在自己心口上:“不然你把这儿掏出来看看?”

戋戋噗嗤。

夜色弥漫,晋惕贴身戴的双蝉璧开始放光,晶莹得仿佛明月被摘了下来。他说双蝉璧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就真的一刻不离身。戋戋摩挲着玉石,仿佛也摸到了他一颗热乎乎的心。

晋惕早已租赁好了船只,领着戋戋踱步其上,“今夜我把赵鸣琴骗了,可算把烦恼甩脱。你也不许走,一整夜都要陪着我。”

戋戋悦然,羞涩地答应。

人间花灯漫天无上繁华,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朦朦胧胧的,洒下点点银光。

晋惕与戋戋两人自是浓情蜜意,远在春芳斋的赵鸣琴却正独自借酒浇愁。

原来今日魏王妃本在春芳斋订了雅间,让晋惕陪赵鸣琴去那里用膳。晋惕好言好语地答应了,谁料刚一脱出魏王府的视线范围,他就跳车遁走。留赵鸣琴一人到了春芳斋,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发呆。

欺人太甚。

赵鸣琴虽决意要退婚,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她长这么大,自认也是江陵最貌美尊贵的姑娘,还不曾如此受挫过。她闷气难排,也不着急回王府告状,自斟自酌,一杯接一杯,借酒浇愁,喝得自己醺醺欲醉也恍然不知。

她酒量不算大,酒又烈,喝下去有种暖浓浓的感觉,头晕脑胀,后来连酒杯都拿不住了。德贵怕她摔在地上,在旁忧心忡忡地护着。他欲将她扶起来送回府,赵鸣琴却显然已走不了路了。

随行丫鬟问德贵:“怎么办?”

德贵尚自沉吟,赵鸣琴忽猛然抓住德贵的衣衫,涕泗横流:“你说晋惕凭什么那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他又清高什么?我不是上赶着嫁给他的。天底下只有你最懂我,你对我最好……”

德贵懵懂,赵鸣琴是把他当成那位不肯吐露姓名的公子了。

沈舟颐给他的玉蝉还被他揣在衣袖中,闪亮晶晶的,尚没找到机会送出。赵鸣琴醉眼旖旎之下,又哭又笑地抚摸他腰间的玉蝉,想说真好看呐还会发光,仿佛在哪见过,但口舌被烈酒软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酒酽春浓。

魏王妃被晋惕前两日的作为逼得实在无奈,为着撮合赵鸣琴和晋惕二人,今晚的酒水其实并不是单纯的酒,而是被掺了极其微量的旖情之物。

当然,德贵身上的玉石也不仅仅是玉石,曾被浸泡在特定的药水之中。送他玉石的那人是医药之术的大家,自然拿捏着分寸,使人恰到好处地动情。

男有情女动意,德贵如何经得住这样的折磨。

他炙烤的心头只萦绕着一句话——死都值得,究竟是怎么个值得法?他不知不觉已受到别人若有若无挑.唆,却沉沦享受其中,不能悬崖勒马。

丫鬟被德贵轰了出去,威胁她别去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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