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若这次再失败被沈舟颐知道……死就死吧,左右是人皆有一死,她宁愿轰轰烈烈地死,也弗愿怀他的孩子。
回到贺府的桃夭苑,戋戋五脏六腑犹自乱颤个不停,对前路的恐惧和对自由的向往同时折磨着她,叫她脸一阵滚烫一阵冰凉。
她抚摸着从阿骨木王子那儿得到的乌木犀香料,暗暗也将一瓶绍兴女儿红准备好。这酒最烈,平时她沾一点舌头都被辣得不行。
内心是暗潮汹涌的大海,表面却不动声色。
晚上和沈舟颐同床共枕时,她柔弱又粘人,在沈舟颐胸口浅浅画个圈,说:哥哥,我爱你。
沈舟颐揉揉她的脑袋:我也爱你啊,傻妹妹。
他跟她说明天就进宫,把《善人经》背出来,希望可以免于她和亲。
戋戋问:“舟颐哥哥有把握吗?”
沈舟颐暗淡的眼睛凝视她,似有未尽的弦外之音。
“都看天意。”
但愿老天保佑。
戋戋满足地沉浸在沈舟颐怀中。
无论怎么,这都是她与他的最后一晚了。
睡到中夜,沈舟颐忽然在她耳畔道:“戋戋,我真舍不得你走。”
语声出奇温柔,宛若在放低身段求她。
“我其实……一直没有恨过你。”
戋戋闭合眼帘:“妹妹也不愿意去和亲,都是被迫的。”
沈舟颐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和亲。”
戋戋心头咯噔,黑暗中,沈舟颐的神色模模糊糊,只余洒落在肩头的银色月光。
“睡吧。”
他最后拍了拍她的肩头。
·
翌日圣上准备下旨,命戋戋前去柔羌和亲。
可就在此时,太后寿康宫里的一位太医忽然毛遂自荐,说能背出《善人经》原原本本的内容来。
圣上生疑,面见那位年轻太医。
男子雪袍翩翩,一副清明灵秀的文人长相,琨玉秋霜,当真英俊可人。
圣上晓得,他就是那位风口浪尖上的贺姑娘的夫君。
自打晋惕偷袭柔羌失败后,圣上一直在寻觅绝地反击突破口。沈舟颐既敢说有本事背出那部传说中的经书,且听一听,若斯人敢托大欺君,必斩下他的脑袋。
不想沈舟颐出口成章,都是佶屈聱牙的奥涩古语。
他说《善人经》不是佛经,而是行记,一部药经,里面记载着一个叫了慧的和尚的生平。
在场的诸位大学士与重臣,包括圣上在内,都没读过那本传说中的经书,却无法分辨沈舟颐是否信口胡诌……他对每一处经文都能详尽地做出解释,合情合理,仿佛他亲历过了慧和尚的生平一样。
圣上始料未及,这些文字,无疑是柔羌王子极为渴望的东西。
该怎么利用这些文字,才能让它们发挥作用在刀刃上呢?前些日晋惕已然折损不少兵将,再不可冒失。
沈舟颐却不管圣上要拿这些文字作何,他只求一个恩典:“愿陛下免除吾妻贺氏往柔羌之地和亲,不叫微臣夫妻二人生离。”
圣上未置可否,先稳住沈舟颐。
如何计较,得先将阿骨木王子传唤进宫再说。
然此时有噩耗传来:“魏王世子带着贺家姑娘私奔了!”
在场面面惊愕。
原是礼部的人按郡主的份例前去接戋戋,却发现贺府的桃夭院空无一人。有宫女曾听见世子与贺姑娘在皇宫后花园暗中说话,筹谋远走高飞。
岂同儿戏?圣上拍案震怒,立即命人围困魏王府,并且全城搜捕这胆大包天的二人。
真是反了,反了。
沈舟颐闻听此讯,长睫阖上,吐出口浊气。
为什么。
为什么,她非要走不可?
消息传到阿骨木王子耳中,和亲对象居然和死对头晋惕私奔了,王子脑袋也是如遭雷劈,急急欲追去。然内侍却唤王子先进宫,因为他寻找的那部不世经书被人活生生、一字一字背出来了。
王子再遭雷击,雷得内外焦糊。
天呐。
老天爷这是要做什么?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