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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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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的联想,袁初泰的问句已经超过了他们之间应有的距离,带着曖昧的试探,即便是对他有些好感,焰羽轩却不自主地有些惶恐,「……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他脱口而出的话,并没有让袁初泰变脸,感觉到施加在手背上的压力轻了,焰羽轩抽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人?」

「……感觉。」

即便犹豫了几个呼吸,他还是回答了那轻而缓的问句,而袁初泰看了他几秒后,站了起来,他重新放开煞车,最终,也没有解释他的解读是对是错。

推着他在楼层的庭院间逛时,焰羽轩心思也没放在高楼眺望出去的远景上,前几天两人独处时,沉默的时间虽不算少数,但好歹也会聊些自己的事。

袁初泰说他高中就出国了,今年才回来。其实大学专业也不是照护,只不过是参加过社团,才有了相关知识跟证照。养父会找到他,也是因缘际会有熟人牵线。他说自己最近暂时有空,才会应聘。

焰羽轩的石膏预计打六週,虽然出院回家不影响他工作,但日常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他不与养父母同住,也不好让他们请假照护他。问过袁初泰的意思,出院之后他愿意再照护他一阵子。

几天相处下来,除了熟悉感之外,也许就是袁初泰的各种无微不至,有意或无意的撩拨到他。其实对方答应继续照护他时候,焰羽轩还偷偷高兴了一下。

可是现在……好像让他自己给搞砸了。

他高二结束前似乎出了甚么意外,高中的记忆几乎都消失了,住了一阵子医院,出院后还转学了。重新回到学校之后,就低调了许多,也没有甚么交朋友的想法。虽然学业上没问题,却因为心理问题出入身心科,医生建议他找找有兴趣的事物投入看看,正是那时,频繁模糊的梦让他想要学画。

他想用绘图来记录梦境,然而梦境是混乱而残酷的、经歷了丛林、舞会、迷宫,他彷彿在梦境中迷了路,每一场似真似假的迷境中混杂着杀戮、死亡、疯狂,有时他会在尖叫中醒来,也会在哭泣中惊醒。

他画图的老师外表是个温柔高雅的夫人,而她的作品中却会藏着疯狂跟愤怒。焰羽轩第一次看懂时很惊讶,然而对方却告诉他,人有百面。人们擅长用二分法来分类一个人的好或坏,主流的思想就是抑恶扬善,然而就像是太阳照射的物体就会產生阴影,人不可能是完美无瑕的,我们有惰性、贪婪、自私……等等那些被归纳为邪恶的想法或行为。

难道这就不是你自己了吗?

唯有先正视自己的全部,才可能寻求解决之道。

那天之后,他开始用画笔纪录梦境,也开始从一场场迷乱的梦中走出来回到现实。老师家的狗生了小狗,他也分到了一隻,宠物的爱是纯洁、原始、无私的,他陪着小狗成长,可事实上也是陪伴让他从过往的囚牢中走出来。高中匆匆毕业了,大学他搬离了家乡,他的纪录从梦境转移到宠物上,拜社群媒体之赐,那些关于毛小孩的插画、漫画让更多人看见,因此给了他更多机会,将绘图的技能转换成谋生的工具。

「坐这里吗?」轮椅在一座长椅前停下来,长椅正对着精心打理的花圃,是他挺喜欢的点,焰羽轩点了点头:「有位置你也坐吧。」

轮椅的煞车再次被按下,清风徐来,晒在脸上的太阳彷彿是要为他驱除病房内陈腐的气味,焰羽轩瞇了瞇眼,只是馀光捕捉到的是袁初泰蹲下的身影。他扶着轮椅的手把,蹲在他旁边,含光的眼神让焰羽轩又得在脑海中清除自家狗狗讨摸的画面,如果有尾巴一定会摇个不停:「你怎么不坐?」

「不觉得这样很像公园里看到的外劳在遛老人吗?」

「……蹲着明明没有比较好。」像是我在遛狗--呸。

他的心声对方当然听不见,可袁初泰还是露出了些许笑容,他用脑袋点了点长椅:「你要不要坐过来,说说话?」

「唔……」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那隐含期待的表情,不知不觉的就点了头。

其实完全可以明白为什么看护遛老人总坐在轮椅上,因为就连他一个青年人都要费劲的从上面下来了,何况看护也不一定想跟雇主同坐一张椅子交流吧?

所以反过来说,提出这件事的袁初泰,就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

「坐好了?」

「嗯。」

看护先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边把轮椅被推到了一边,语调轻盈:「羽轩,你人真的很好。」

焰羽轩看着挨着他坐的青年,就有点尷尬:「甚么啊?」

「你可以拒绝我的提议,其实我一度也觉得你会拒绝下来坐。」

「……明明是你先蹲下来。」

「因为我是故意的。」

如果原先是若有似无撩拨,此时就像拨云见日般清晰,令他怦然心跳的同时又有点不知所措:「……你故意的,是甚么意思。」

他掛着浅浅的笑:「我想知道这样,你会不会心软下来陪我。」

整句话好像没有问题,可是却又流露着藏不住的曖昧,焰羽轩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其实说起感情,他真的没有甚么经验。会察觉自己的性向,还是因为看了线上一些耽美画手的作品有了感觉。为了验证自己的性向,还去找了av跟gv来看,结果是gv看出了反应,还是,还是被压在下面的……而且被刺激大了,那天晚上他的梦可真的不可言说,该死的害他丢掉一条内裤。

袁初泰刚才虽然没承认自己心里有人,可分明就是有啊。

--有人还来撩拨他,可恶,太可恶。

「我是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而且我总不能让看护一直蹲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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