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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花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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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人签”的可怕,那个玩家被老板选中时,脸一下就白了。

“放开我!”

他看着清瘦,力气却很大,一把把老板推开。

老板皱了皱眉,退出去让白衣人进来抓他。

白衣人的厉害,昨天他们就见识到了。

四号水牢房里的玩家站在各处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两个白衣人走进来。

那个玩家冲他们大喊:“我们反抗啊!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反抗得了的!”

“你们不要觉得这次不是你们就冷眼旁观,我们都会被卖的,下次轮到你们时就晚了!”

宁宿站出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苏往生:“……”

什么有道理,你就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喝绿水了。

祝双双也站出来:“他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死的玩家越多我们逃出去越困难,现在是最好时机!”

苏往生:“……”

他也站出来说:“虽然白衣人很厉害,但我们人多可以试试,就算失败也比被做成什么人束人签好。”

他们说的都很道理。

可是刚来这里就反抗npc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说会不会立即被惩罚,被npc记恨上整个副本都会很困难。

在没轮到自己被拉出去时,很多玩家都很犹豫。

白衣人进来了。

并且从黑房子出来更多白衣人。

玩家这么大声地喊,他们不可能没听到。

第一个白衣人进来时,最先动手的是宁宿,他握住门口的木柱,一个起身就把白衣人踹了出去。

“快走。”他回头说。

他这一脚给了玩家们很大的信心,很多玩家立跟随他冲出去。

98个玩家想冲出去,要是没几十个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冲出去的可能很大。

可是,另外几个水牢房里的人都平静又麻木地看着他们,好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反抗,也预见了他们的结局。

老板他们也一点也不紧张。

看着他们一张张平静的脸,玩家们心里生出一丝恐慌。

宁宿一开始也没明白,等他踹飞了两个白衣人,再要抬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力气就这么用没了。

就算他的体力值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他回头发现,不只是他,其他玩家也没力气了,好几个正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他们轻而易举地被白衣人拽回去。

这一场反抗不到两分钟就以失败告终,一个小波浪都没掀起来。

白衣人动作并不粗暴,对他们很温柔,但玩家们心里的沉重无以言表。

没试过是没试过,那还能怀有希望,那时他们还能用轻松的语调说话,就是潜意识觉得他们能从这里出去。

真正试过,一重绝望重重压在心上。

他们没法挣扎,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以各种离弃的方式死亡。

宁宿被老板亲自送回水牢房时,看到宁长风双臂环腰半倚在墙上,一动未动,他好像知道他们无法逃走。

老板笑眯眯地摸摸宁宿的头,“就该这么娇娇嫩嫩的,这才是花奴嘛。”

他收回手时,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四号水牢的地板忽地下沉。

水牢里的水和外面的湖泊连通,原本在同一水平面,这一下沉,更多的湖水涌入四号水牢,水从脚踝蔓延到膝盖。

他们现在都知道,他们使不出力气是因为什么了。

就是这些诡异的水。

这些水在不断地消减着他们的力气,并可能在悄悄改造着他们的身体。

水位上升就是对他们反抗的惩罚。

隔壁水牢中忽然有一个玩家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一直是麻木而平静的,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什么或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疯癫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本该是嘶哑的,却笑得非常大声和尖锐,不仅刺耳还刺激大脑和心脏,让人更觉得压抑。

她笑着转过头。

所有玩家在看到她的脸时,或多或少都被吓到了。

正常来说,人脸上的皮肤是能把血管遮住的,有些人皮肤很薄,隐隐能看见毛细血管,但也只是隐隐的。

这个女人脸上粗大的血管清晰地暴露出来,清晰得根根分明,连血管的涌动好像能看出来,即将从薄透的角质层中冲出来。

有个别几根血管好像裂开了,有血色向周边细胞里泅散。

突兀清晰血管的蔓延,以及皮下血色的泅染,让她整张脸看起来非常诡异恐怖。

不是像鬼脸一样的恐怖,而是超出人类生理认知范畴的恐怖。

人类对本身有久远的研究,对身体已经有完整的认知,他们千百年来认为他们就该是“这样”。

可一旦超出千百年肯定的“这样”,打破根深蒂固的安全认知范畴,就会生出恐慌感。

更让他们恐慌的还在后面。

老板看到她的脸时,一向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他,脸上也出现了异样,“她怎么快成熟了!快把她带去黑房处理!”

要抓四号水牢里那个男玩家的两个白衣人,立即去三号水牢拽她。

那个女玩家好像比他们还无力,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被白衣人拽了出去。

她踉跄地跟着白衣人走上白桥。

“嘶——噗——”

“嘶——噗——”

“嘶——噗——噗——噗——”

玩家们正紧紧盯着她,全神贯注地,所以这种细微的并不多响亮的声音,也被他们捕捉到了。

像是什么撕破肌肤,又“噗噗”冒出什么。

在紧张之中,鲜艳的色彩比声音更明显。

在耳朵无意识捕捉到这些声音时,他们先看到一朵小小的稀薄的小血花在她前面绽开。

那朵稀薄的血花,像是从哪里放出的小小微弱烟花,以白衣人后背纯白的背景,才显得清晰明亮。

“噗——”

“噗——”

“噗、噗、噗——”

一朵又一朵。

一个个稀薄的小小的血烟花绽开,声音也小小的。

它们是从血管中升起的。

血管从脸皮下戳出来了。

坚硬地,笔直地,戳向上面。

血管出来时就有切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在断裂的切口里冒出的不是汹涌的鲜血,而是一个个这样的血色稀薄的小烟花。

说是烟花,更像是空心的血管从皮肤里戳出来时,在广袤空间里冒出的一个个带血的气泡。

因为已经血管里已经没什么血了,那血花才会那么稀薄。

“嘶——噗——”

“嘶——噗、噗、噗……”

还有更出多的血管从她脸上戳出,从她后脑头发戳出,从她脖子里戳出。

甚至她的身上,也有血管戳出,那里的血管比较粗,直直地穿破衣服,然后“噗”得冒出一个血气泡。

她带着一身血管头,因向上的血管仰着头,随着气泡忽直身忽弯腰地踉跄走着,被白衣人拽着穿过白桥,走进那个黑房子。

最后的背影,是一根根挺直的血管。

整个庭院一片诡异的沉默。

不少玩家撸起袖子,低头看向自己胳膊和手背上的血管。

宁宿也看向自己的手腕上。

白皙瘦弱的手腕上,隐隐可见青黑色的细小血管。

他的还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没有代表性。

他转头看向身边祝双双的。

祝双双白袖子撸到手肘处,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看。

“好像变明显了。”她的声音有些慌,尾音的气音里带着轻颤。

不怪她这样,看过了刚才那一幕,再看自己的血管,很少有不慌的。

不少人的胳膊都在颤,好像血管就要戳破皮肤。

她还算好的。

她又翻过手,看向手背上的血管,“是不是,宿宿,是不是明显了?”

宁宿声线稳定温和,他说:“是变粗了,或者还变硬了。”

“是的。”祝双双慌张点头,“是这样!她的脸上就是这样。”

正常人脸上的血管就算能看到,也是细细的毛细血管,而那个女人脸上的血管很粗,这也是她那张脸那么恐怖的原因之一。

苏往生凝重地问:“为什么要让我们的血管变粗?这和花有什么关系?”

祝双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是为了花瓣上的纹路?有些花有明显的不同色的纹路,应该是叫斑纹?”

他们来不及讨论,白衣人又回来了。

他们这次回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要定制“人签”的买家还在,刚才的插曲之后,要继续给他挑选花奴。

老板选定的男玩家咽了口口水,随着白衣人的靠近,他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昨晚听了那么久的惨叫,知道了什么是“人束”,今天听到要做“人签”,就已经意识到将会有多血腥恐怖了。

再经历刚才那诡戾的插曲,这个世界的恐惧又重重压下一重,压得人难以喘息,尤其是被选中的人。

别的玩家只能看着,他们试过了,无法反抗也无法救他。

白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靴子,像是战场上的沉重硬皮靴,每走一步都会留下重重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一步步靠近。

那个男玩家眼神一点点狠厉。

在白衣人即将穿过白桥来到四号水牢房门口时,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宁宿脸上。

那血温温热热,再新鲜不过,差点激起宁宿的血管。

与此同时,是一道压抑的痛哼声,和人倒地的声音。

那个看起来很清瘦也很清秀的男玩家,用这会儿积攒的力气,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胳膊。

此时他正疼得在地上半翻身滚,牙齿咬破了浅色的唇,鲜血艳丽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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