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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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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

钟弋低头拿手机的那一瞬间,楚初不知道从哪个犄角里瞬移了出来。

她换了身衣服。

身穿着与他同款的深绿色毛衣。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身后,给她增添了一丝温柔的韵味。与之身上慵懒的毛衣,整个人居家的气质让钟弋忽感亲切。

宛如未来的某个午后,阳光倾泻而下,温暖着家里的某个角落,而那里正懒洋洋的躺着他最爱的人。

钟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眼前的人,来坐。

而楚初像是与他想到一处似得,从出现到抉择坐哪里时,就已经不带任何犹豫地向着沙发处而来。

她坐下后,身后的青丝飘出了味道,宛如冬日里的梅花,清香而淡雅。

钟弋闻着味,很想摸摸她的长发,忍了又忍,终是压下了念想。

“叔叔走了吗?”

她说话时,眼里闪着光,是难得一见的开心。

钟弋启唇,“走了。我们要过两天才能回家了。”

“嗯,没关系。”

她觉得,她能有幸与钟弋在一间房里单独相处一天!就够她热血沸腾的!!

钟弋夸赞:“这件毛衣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楚初下意识低头,扯着毛衣的两端:“你选的。”

但她觉得,他穿着也很好看。

就像……

就像属于她的男朋友。

“昨天没来得及让你看看流浪猫,要去看看吗?”

楚初昨天吃完饭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她很舒心,现如今说道这只流浪猫,她突然咬了一下嘴唇里的肉,但依旧笑容可掬:“好啊。它有名字吗?”

钟弋最近在家没事就爱抱着那只猫。

那猫也很黏他,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围在他脚边转圈圈。

猫是很普通的白橘猫,虽然名字没有起,但他总爱叫它:笨笨。

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总会让他脱口而出。

抚摸猫头时叫,看着猫眼时叫,猫猫懒散的伸懒腰时叫,猫猫“喵喵”时还是忍不住叫……

他知道他怎么了。

他就是想楚初了。

“还没取,你要给它取一个吗?”

“我给它取吗?它是你的猫耶。”

“我的你也可以取。”

“……那我要看到它长什么样子后,再取!”

钟弋起身前面带着路,他其实是想回头牵上楚初的手的,但碍于她今日好像并没有很伤心,他不敢再像昨天一样,对她又是抱,又是哄,又是……怎样怎样的。

楚初紧跟而上,她们没有走楼梯,乘着电梯上到二楼。

“你为什么不把猫猫放出来?”这个问题她昨天就想问了。

“我没有关它,它好像很喜欢我的房间,总爱待在这里。”

“哦。”

对于看猫什么的,其实楚初……并没有很想看。

她甚至对于这只猫的存在,觉得碍眼的很!!

但她不想让钟弋看出她的不情愿,装的像真的很喜欢猫一样,进入他的房间后,主动又热情地“咪咪”了两声,只为吸引猫猫的注意力。

但她咪咪完,没找到猫不说,自个倒是被钟弋的房间存有好奇。

楚初从未进过属于钟弋的房间。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于这个隐秘的场所,她想踏足的心就像对钟弋这个人一样,有着强烈的欲 | 望。

她贪婪地吸取着房内的味道,眼睛掠过之处都将屋内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这间房与她昨日睡的房竟是同样的户型。

但此时的屋内,摆设与物件全是有这强烈风格的、独属于某人的所有物。

不脏、不乱。

甚至又干净又整洁。

整体的黑色系真是又冷厉又沉默又有着强烈的距离感,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可明明,她记得,他往年总是爱穿着暖色系的衣服,不管脸摆的有多臭,都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

楚初房也不看了,突然有些失控的面向钟弋,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你有正义感吗?你是个善良的人吗?”

楚初的问题忽然跨步很大,钟弋下意识愣住,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她的问题,“你认为呢?”

“我跟踪过你,我记得有一次在汉家屯,你和你的死党顾牧,与人飙机车。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恩怨……但那时你好像赢了,那些输掉的人,对着坐在超跑引擎盖上的你,下跪磕头。”

“…………”

“你能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下跪吗?”

对于这件事,时间过去太久。

钟弋被问的哑口无言。

但他对于楚初的问题,“你想知道?”

“想。”

钟弋开始追溯往昔,不放过所有的时间线。

他从小接触到的富家子弟是真的很多,来钟家参加宴席的权贵比比皆是。

他们一个个基本都是家族里重点栽培的对象,个个都很出色。

当时,好像是因为那个为首的男生在商道有着不同的见解,他的父亲钟权觉得那个男生是个不错的人才。

而那个男生高傲又自满的对着他竟然露出了挑衅的目光——

钟弋看着,玩味的想,如果他向他下跪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他最终看到了。

一副铁青着又咬牙切齿的脸,不服又不得不向他妥协的样子——

当真是——

当真是,让他心情愉悦了很多。

“我用一把火燃烧着心里的恶念,又用一把火烧掉了它。”

“楚初,我不否认我有恶。”

楚初听此插话道:“那是不是说明,我们是一样的。他们以痛吻我,我以痛报痛是没有错的。”

钟弋想到楚初经历的事情,他摇了摇头:“在那一刻我变成了“施暴者”,而对于像你一样的“受害者”他们会被伤害,经历心理上的以及身体上的伤痛。施暴者永远都是错的。”

“可是,如果我们以痛报痛,无休止的复制、扩大痛与恨,它将成为怒火,将灼伤自己。”

“笨笨,在这个世界上,你会发现所有的悲欢离合不过只是刹那。我们只要抓住爱的人,看着他们能平安、健康、快乐、幸福,才是我们的幸福。”

楚初:“你想我成为这样的人?”

钟弋:“我不是想你成为这样的人,我是想你是那个被爱的人,每天可以过得开心,过得快乐,过得幸福。”

话刚落下,楚初低落的垂下眼帘,悲伤道:“那我……可能成为不了这样的人。”

钟弋走上前,拥抱住她“孱弱”的身躯,“我们可以慢慢来,慢慢试着放下。”

楚初只要想到从前那像梦一般,恶毒、残暴、扭曲、污蔑、痛苦……她就完全无法呼吸,浑身战栗的身躯宛如浸泡在冰水里,失去了知觉与本心。

“现在的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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