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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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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的瑞德十年,注定是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帝驾崩,先有帝夫人突然诊出遗腹子,后有新皇要纳此女入后宫。

本该所有大臣都极力反对的紫宸殿上却跳出了为妖女说话的人。

上及门下省侍中,下至翰林新任编撰,中间还有各省各部不起眼的官员们。

老丞相气急攻心,当场吐血晕厥。

尚书令愤然激昂,一头撞上殿柱。

却正是因为他们在殿上受伤,反倒把拟旨权放给了往日寡言韬晦的中书侍郎聂仲恒。

一旨圣诏已无法改变。

换了皇帝,却依旧是姈夫人的晏舟此刻正独自身处放置楚帝灵柩的寿皇殿内。

风吹灵幡舞,无处不诡异。

晏舟身着丧服,长发未束,额间缠着白色丧带。长带与发随风动,散而不乱。

楚帝平静地躺在灵柩内,而她跪在祭桌前,心中没有丝毫惧意。

一股悲凉倒涌了上来。

晏舟啊晏舟,你该痛的是自己,而不是这个死去的男人!

晏舟睁着双目,两颊倏然感到凉意。

她怔怔地抬手抹脸,触到冰冷的清泪。

“你比我年长十二岁,如今我亦比楚琬琰大了一轮。”先帝遗孀扯出一丝笑,声音轻飘飘的,“怎么不是因果轮回呢?”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胡言乱语,遂起身走至灵柩侧面。

烛焰摇晃,夜色昏沉。

楚帝盖着白布,看不见面容。

晏舟目视他良久,然后摸摸自己的胸口。

没什么感觉。

庆幸,原来昔日温情已经消融。

她从袖中抽出一条质料华贵的雪白绸布,动作轻缓地迭在楚帝身边,同时细语道:

“你要我与你同寝,便让这心衣替我吧。”

——也算是将曾经付予真心的晏舟埋葬。

唯一的活人离去,夜下的寿皇殿愈发阴森。

风更大了。

灵幡狂舞中,昏暗的灵堂忽现一黑影。

那人走到方才晏舟站的地方,静默半晌,随后把她刚刚放下的雪绸心衣拿起,收到自己的衣襟中。

只留下三个字在风中飘散。

“你不配。”

回青云殿的路上,晏舟始终沉默。

“夜深了,夫人可要准备歇息?”

衿墨轻声问。

晏舟摇头,径直走到水榭岸边。临上木桥时,她道:“备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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