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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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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发送,季凛又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等了两分钟,不过不知闻冬是不是在忙,暂时还没有通过。

季凛将手机锁屏,随手放在办公桌上,修长手指又不自觉覆上了那颗头骨,指尖在凹陷的眼窝处流连不已。

他半阖着眸,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好像飘得很远,像在追忆很多年前的某个画面。

唐初一看他这副模样就莫名犯怵,他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打破凝滞的气氛,“咳咳!那个,对,就你这个头盖骨,闻冬前面还夸好看来着,你俩真都不是一般人…”

季凛蓦地回神,看向唐初,像是罕见的迟疑,“他…夸好看了?”

“夸了,”唐初非常肯定地点头,把闻冬的话转述给季凛听,“他夸你眼光好,说这个的骨相做得非常好,反正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们艺术家…”

季凛唇角就又扬起了好看弧度,他浅褐色的眸底闪过一瞬异样光芒,就好像,某种凶兽发现了绝佳的猎物一样。

不过,那仅仅是根本不为人察觉的一瞬罢了。

下一秒,他就又敛了眸子,温和看向唐初,好似寻求意见一般问:“那你说,如果我给小闻先生,送一颗这个,他会喜欢吗?”

“什么?”唐初声线都被惊劈叉了,“你说你要给他送什么?”

唐初活了近三十年,就没见过送人礼物要送个仿真人头的!

这究竟是得有多奇葩?!

不过,想到闻冬当时真情实感赞美的眼神与语气,唐初又不那么确定了…

半晌,他呐呐道:“也说不定,我看他是真觉得好看。”

可季凛却笑了一声,终于舍得把手收了回来,又改了主意,“算了,不送了,送他的话,不知道该以谁为模子做。”

唐初第二次声线劈叉,他艰难道:“你这个…这个头盖骨,竟然还,还有真人原型的吗?!”

大概是他的语气已经从惊变成恐了,季凛又笑了一下,才温声道:“和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有真人原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不见半分异样,看起来十足真诚,唐初又愣了两秒,才长出口气,拍着胸脯感叹:“靠,你这哪里是玩笑,简直是惊悚故事好吗!”

季凛笑着道歉:“抱歉,吓到你了。”

唐初又缓了缓,才摆了摆手,转开话题:“话说季老师,我感觉你对那小闻先生,还真不太一样。”

唐初和季凛已经认识六年了,可他依然时常觉得看不透季凛。

毫无疑问,季凛是非常温和有礼的,甚至六年来,唐初都根本没见他有过脾气,好像无论面对多么糟糕的案情,多么可恨的嫌疑人,季凛都能依然耐心十足,毫无暴躁,对待同事自然更是绅士礼貌,警队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可同时,大家却好像一直有两分怕他,跟他讲话总是要认真两分,从不敢开稍微过界的玩笑,明明季凛既不严肃,也不古板。

时间长了,唐初大概能感觉出来,这是源于季凛身上仿佛与身俱来的,一种距离感。

这与他是否站在人群中无关,也与他的温和好脾气无关,这种距离感就像刻在他的人格里,是无论表面怎么做,都消除不掉的。

可唐初总觉得,季凛对待闻冬时候不太一样。

就像是…就像是那种如影随形的距离感,在不自觉间消退了两分,也正源于这份消退,使他原本的绅士有礼,就总若有似无,显出两分堪称暧昧的意味来。

听唐初这么说,季凛也并不否认,只是忽然问:“你觉得闻冬,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初微微一怔,随即就不加犹豫道:“艺术家气质,但同时成熟冷静,非常敏锐,富有观察力,有着不同寻常的,极其适合加入我们警队的天赋!”

不得不说,唐副支队长确实是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季凛听过,也并不做评判,只是又问:“那如果现在,你在酒吧遇到了一个男生,这个男生和你初次见面,就敢喝你给他倒的酒,喝完没多久就在你身边睡着,甚至头都靠到了你的肩上,被你叫醒后依然不知所谓,敢上你的车,还直接把家里地址报给你,就又在你的车上睡着…现在你觉得,这个男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去审讯或者分析案情的时候,唐初其实很少听季凛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他愣了两秒,才惊叹道:“你是在描述哪个案子的受害人吗?这也太傻太没戒心了,真被骗了估计都得帮人数钱的那种!”

季凛笑了,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抛出重磅答案:“不,我就是在描述闻冬。”

唐初:“???”

这他妈,真的是一个人?!

“是不是觉得很矛盾?”季凛又解锁手机,看向自己刚刚发出的验证消息,依然还没被通过,他盯着那个“冬”字看了两秒,才重新抬眼看向唐初,淡声道,“矛盾之下,往往总是隐藏着秘密。”

说了这句,季凛就不欲再多谈,把手机放回口袋,将话题转回正事上,“唐副队,劳驾开个会,我的初步侧写,基本做出来了。”

“行!”唐初一点头,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脚步猛然顿住,转过头来,看着季凛,压低声音问道:“季老师,那样物证,真的会和十三年前的那桩旧案有关吗?”

季凛眼神微闪,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温声道:“不会,至少,不会有直接的关联。”

唐初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有直接关联?”

季凛嗓音依然温缓,却莫名让唐初听出了两分一闪即逝的压迫感,他慢声道:“意思是我的判断,沈溪的案子就是熟人所为,至于背后更多的,可能存在的关联,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探究,或者是等待。”

一想到一桩普通熟人所为的谋杀案,可能和十三年前那桩轰动一时的大案有关系,唐初脸色就变得一片沉郁。

倒是季凛神色如常,还反过来宽慰了他一句:“当然,也许是我们想得太多,至少还是要等我问一问小闻先生,再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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