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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曜容华 第2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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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淮阳郡王府出事后,两家的婚约等于自动解除,而且陈修远告诉过她,他让人去查过温漫和邵泽志。邵泽志在她回京前就告老还乡,就似特别避开她;而温漫,听说受了刺激,人疯疯癫癫,被关在家中。但人是不是真的疯疯癫癫,除了邵家的人,没人知晓……

洛远安的第一句就精准得提到了邵泽志,那和陈修远猜测的一样。

邵泽志牵涉其中。

而邵泽志同大哥有关。

在当初家中出事,她和二哥四处奔走,二哥一定要去京中见邵泽志,让她留在外地,但最后二哥一身是伤回来,也险些丢了一条命,邵泽志是想对二哥下杀手。

以前,她以为是淮阳郡王府牵涉到谋逆一事中的原因,是姑母授意,但真正经过后面的事,她笃定不是姑母,那邵泽志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甚至,邵泽志这么做的背后,有人授意和指使。

邵泽志身上的矛盾点很多。

温家其实同淮阳郡王府并无走动,温家同淮阳郡王府定亲,其实是邵泽志在背后撮合的,因为温漫是邵泽志的外孙女,所以一切合情合理。

但在淮阳郡王府出事之后,邵泽志又对二哥痛下杀手。

这中间的转折太大。

他原本可以不见,将二哥赶走,或者是交由大理寺处置,但他都没有,他要的是二哥的性命。

再然后,等她失忆回京,邵泽志就像早前就知晓,提前告老还乡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关系,但其实一定有关系。

洛远安一定清楚其中的事,哪怕不是全貌。

陈修远早前让人去盯着邵泽志,发现了温漫疯疯癫癫一事,陈修远不敢打草惊蛇,但等七月生辰宴一过,邵泽志忽然就死了。

死无对证!

温漫也失踪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在陈修远已经让人去盯着的情况下,还能发生这些事,说明要么是邵泽志,要么是其他人,清楚陈修远的放了眼线在,所以才能这么精准找到时机,断了这条线索。

邵泽志是切入点,洛远安心知肚明。

涟卿开口,“当然有,他的外孙女温漫,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我见过温漫,也见过他,但他在我这次回京之前就告老还乡了。”

洛远安颔首,“既然陛下知道他,那我再说起来,陛下应当更好理解了。我同陛下一样,我注意到邵泽志,是当时涟韵要立储,要招部分宗亲子弟到宫中的接触的时候。虽然皇室子嗣凋零,但各地的宗亲不少,涟韵要立储,各地的宗亲和世家就开始火速绑定在一起,有很多早前就接触过的,也有很多临时将利益绑定在一起的,总归,那个时候,朝中朝中暗潮涌动,‘热闹’得很……”

这应当是她和二哥去长风,原本想见外祖母和姨母,但是中途听闻长风京中生变,所以二哥让她留在燕韩万州,托冠之哥哥照顾她,他自己去了长风的这段时日——也就是她和二哥都不在西秦国中,回西秦国中,大哥就来浣城接他们,三人一道入京之前的事。

洛远安提到的这些事情,让她早前的记忆渐渐在脑海中攒成一处,慢慢清晰,所以涟卿并不想打断他,只是见他停下,涟卿问起,“这同邵泽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洛远安收回目光,直勾勾看她,“因为,你走入涟韵视线,就是从邵泽志提起开始。”

涟卿眉头微皱,是邵泽志?

洛远安继续道,“你早前不是问过我,立储,从宗亲中的男子挑选即可,为什么还要从宗亲中挑选女子?”

涟卿当然记得,因为那时她对洛远安的印象还很好,两人在浮云亭的时候说了很久的话,谈及了很多书册,放在那个时候,在她眼中,洛远安还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上君,是谦谦君子,所以她那时候对洛远安没有戒备,而且,洛远安很清楚她没有心思争这个储君之位,所以有些事情她反而可以问洛远安,譬如,为什么当时要从宗亲贵女中挑选储君之位的候选人。

她也记得,当时洛远安微微顿了顿,然后温声说,“问这么多做什么?记得,日后这个问题,不要再问旁人,是切记。”

所以洛远安提起,她对此事会有印象。

当时她并不怎么明白,但眼下,她都清楚……

那个时候洛远安并没听她说起,但此时,淡然道,“陛下现在应当清楚了,是这些宗亲世家,想将拿捏天子的手段,再如法炮制一次。所以这些宗亲世家挑选出来的贵女,都是背后家族势力很弱,或者近乎没有的贵女,这些完全符合有野心世家的要求,甚至,原本有些宗亲和这些世家之间就妥协好了,愿意送自己家的女儿去宫中,做傀儡,所有的人,各取所需,利益分配均匀,这就是原因。”

涟卿看他。

洛远安继续道,“你肯定想问,邵泽志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不妨在想想,涟韵会答应朝中立储,是迫于朝中压力,也因为西秦周遭虎狼环伺,她身子日渐撑不住,膝下又没有子嗣,东宫悬空,一旦她驾崩,国中因为储君之位生乱,就给周遭诸国可乘之机,所以涟韵没有办法,必须要立储。但一提到立储,各个世家就如同蛀虫一般,蠢蠢欲动,就像刚才同你说的,手段层出不穷,利益之下,沆瀣一气,也极尽手段,逼涟韵将宗亲贵女纳入立储的候选之中,也早就媾和在一处,无论是几大世家中谁支的宗亲贵女上位,几大世家都连成一气,利益共享,在这种情况下,涟韵面临两难抉择。照他们说的做,储君能定下,西秦安稳,但皇权再次被架空;不照他们说的做,就会面临涟韵和世家在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正面冲突,之前我还是想简单了,直至生辰宴上,涟韵将这几大世家连根拔起,我事后才想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涟韵这么为难,因为,如果那个时候提前冲突,她还没有布局好,会功亏一篑。所以,她既怕功亏一篑,又怕万一她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就驾崩,正好给了几大世家可乘之机,故伎重演。而就在这个时候,邵泽志出现了,他给涟韵一个提议,先将计就计,顺着这几大世家的意思演下去,将宗亲贵女纳入储君的候选,不提前同这些世家冲突,同时,也着手做掩人耳目的事,譬如,定下的是某家的宗亲贵女,而后,忽然出了意外‘病故’,这个时候,储君之位就顺理成章从宗亲贵女手中,到她家中的兄长或族弟身上,这样的将计就计,可将皇权保留,又可麻痹这些世家,因为这些世家想到的,最多是如何控制被立为储君的贵女,不会想到还有后手,这样就拖延了时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样的宗亲,一定要是没有同世家媾和,也一定愿意忠于天子的,邵泽志提到了淮阳郡王府。”

涟卿微讶,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了一切发生的源头,其实都来源于此。

“邵泽志的孙女,是涟宋的未婚妻,有这一层关系在,所以邵泽志提起淮阳郡王府就在情理之中,而你,也是这个时候走入涟韵视线……”

第148章 皇储

所以,是邵泽志的缘故……

洛远安的话,让涟卿意外。

涟卿也在思量洛远安话里话外的可信度。

洛远安人已经在皇陵,过往于他而言都已经过去了,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会编造这些。

陈修远教过她,站在上位者的立场上去想一些事,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也会想得通透。

这件事中,她如果站是在的淮阳郡王的女儿,涟卿的角度,的确是匪夷所思,难以相信;但她如果站在天子的角度,尤其是当时内忧外患,朝中和世家都在给天子施压,天子既不能实质上退让,又不能直接针锋相对,让多年的隐忍和布局功亏一篑,所以,她只能选择缓和矛盾。

站在天子的角度,她是会对邵泽志的提议动心。

至少,是谨慎思量……

“我说的,陛下信吗?”洛远安果真问起。

他之前就同她说过,有时候不知晓,反而比知晓更好……

是她自己想知道的。

那再残酷的真相也好,推测也好,她都只能接受。

涟卿也回过神来,收起思绪,“有一条我不信。”

洛远安看她,“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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