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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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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真是可怕!

习惯了一个环境,不想再装模作样,没有顾及形象,就越来越放飞自我。

才不到几个礼拜的时间,何以辰已经慢慢恢復以往的作息,昼伏夜出,白天几乎碰不上面。

以为李礼也会恢復习惯,不会在家用晚餐,但意外的是,每天都会一起吃晚餐。

席间其实也不太会间聊,可是就有默契地一起做事。

彼此亲近了吗?

这要如何定义?

何以辰不禁想。

自从上一个吻之后,他们并没有再有任何亲暱的互动。

彷彿就像烟火,蹦的一声,璀璨地照亮整个夜空,充满激情与兴奋,消逝后就恢復以往的平静,船过水无痕。

喔!不是,不是不留痕跡,而是已经渐渐在心底加深。再这么下去,无法自拔,无限沉沦,贪婪与渴望,他会想索取得更多。这样的结局,目前来说并不好,何以辰想尽力避免。

在房内完成市集所要贩售的商品,心情仍心烦意乱,何以辰遂走出房外透透气。深夜时分,他喜欢这种静謐,容易让思绪放空,却也因此想得更多。

从门外,看见门缝中透露出的光,李礼还没有睡。

这多少让何以辰有些悵然,不是莫名的,而是打从心底的欲望,他好想与李礼说说话。结果,到头来,他依旧在装模作样。

何以辰替自己倒了杯冰水,喝了几口,却开始觉得腹痛,一下子就痛到自己冒冷汗。该怎么办?他企图冷静地想,赶紧回房间倒头就睡?可是,真的实在太痛了。他几乎是用爬的,爬进了李礼的房间。

「李礼……」何以辰用气音喊,面露痛苦,一脸苍白。

李礼先是听到开门声,没有看到人,但听到阵阵呻吟,寻声看去,见何以辰几乎倒地爬进来,赫然吃惊,连忙放下手边的书,下床去搀扶。

「怎么了?」李礼问。

「肚子好痛。」何以辰表情几近扭曲说。

「肚子哪里?」

「右下边。」

「应该是急性盲肠炎,我带你去医院。」李礼将何以辰安置在床上,匆匆换了外出服,并打了几通电话。

「这么晚了,是要去医院掛急诊吗?」何以辰担心问。

「我打电话给学长,他说他可以接,所以我带你去他的医院。」李礼拿着皮夹手机,「你的健保卡呢?」

「房间矮柜上的小盒子里。」

李礼迅速到何以辰的房间又回来,手里拿着健保卡跟他的大衬衫,「先套我的衬衫。」

何以辰此刻仅着一件贴身棉t与内裤。

李礼帮何以辰把衬衫穿上,安抚说:「住院就会换穿病人服了。」

何以辰点了点头。

李礼搀扶着何以辰走着,但由于人实在太痛了,几乎举步维艰,他乾脆一把将人拦腰抱起。

何以辰有些吃惊。

「我会尽量稳稳地走,你要抱好,不要跌下了。」李礼说。

「好。」何以辰环抱住李礼的肩颈。

「忍耐一下,出去搭电梯,一到地下停车场,车就在那里。」李礼说。

何以辰乖顺地在李礼怀中,身上的衬衫,有着淡淡的香气,像安慰剂,他顿时不感觉到疼。

不到几分鐘的时间,李礼就载着何以辰开车离开社区。经由联系,已经有护理师推着轮椅在医院急诊门口等着。

「要先去做检查喔!我先帮你把人带进去,你赶紧去办手续。」护理师说。

「陈医师要开刀吗?」李礼确认问。

「对,他已经先通知我们了,刚好也有手术室。」护理师说,就先推何以辰进去医院。

李礼赶紧去停车。

一气呵成的过程,何以辰一边是隐隐作痛着,一边是一脸茫然,他先被送入电脑断层室扫描,随即被推入急诊室的病房等待。

一直都没有看到李礼,何以辰显得非常不安。

没多久一名年轻的男医师拿着病歷和文件走来,「何以辰,检查结果是急性盲肠炎,等下要带你去开刀,文件先签一下。」

何以辰签下手术同意书。

护理师随即拿来病人服,「换一下衣服,等会儿要去开刀了。」

在换衣服的同时,何以辰心想,至少也要在手术前看见李礼啊!第一次一个人要面对开刀,仍旧会害怕。

一会儿时间,医院工作人员过来,确认了一下身份,向护理师喊:「何以辰要去开刀房囉!」他让何以辰躺在移动病床上,然后就推着床,往手术室前进。

直到进入手术室,何以辰都没有看到李礼。

再次醒来时,在恢復室,何以辰一阵懵,然后就被推往病房。

「还好吗?」何以恬心疼地问,她已经早先在病房等待。

「姐姐,李礼呢?」何以辰虚弱问。

何以恬有些意外,何以辰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在找李礼,不过先压下自己的思虑,她说:「李礼办完所有手续,交代完事情后,我刚刚要他先回去休息了。」

「是唷!」何以辰缓缓说,有些失落。

「你先睡吧,明天再说。」何以恬安抚说。

翌日早晨,何以辰已顺利排气,可以进食。

何以恬买来清粥,张罗给何以辰,不禁担心问,「我去上班可以吗?」

「放心啦,而且我也能自由活动下床,没问题的。」何以辰坚强说。

「我下班后,马上过来,有事打电话给我喔。」何以恬仍不放心说。

「好。」何以辰点了点头。

何以恬离开之后,单人病房一片寂静。

何以辰吃完早餐,自己收拾了一下,就躺在病床上看手机,眼神闪过一阵落寞。他一个人待了一上午,无聊得正在发呆。

「还好吗?」苏盈盈轻声细语走入病房。

何以辰听见声音回过神,惊喜说:「盈盈姐,你真的来啦!」

「当然呀,问你备货进度如何,竟然跟我说在开刀住院,吓死我了。」苏盈盈把随身物品放在家属陪伴椅上,「要吃吗?我买了布丁。」

「不了,我不想吃。」何以辰的声音听起来低落,午餐他也没什么进食。

苏盈盈心疼看向何以辰,夸张地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怎么看起来消瘦又苍白呢?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元气。」

「没事啦!」何以辰笑说。

这时主治医师跟住院医师前来巡房。

「已经排气进食了嘛!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主治医师陈柏仁说,「我检查一下伤口。」

「好。」何以辰说,随即躺下,掀起病人服,露出肚脐。

「伤口看起来很好,没太大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师。」何以辰说。

「嗯,李礼半夜打电话给我时,吓了一跳。」

「真不好意思,医师。」何以辰难为情地说。

「真的,长得好像他。」陈柏仁若有所意地说。

「什么?」何以辰讶异问。

「没事,只是我们的一个学弟,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起他,好久没联络了。」陈柏仁笑笑,「连李礼偶尔打电话来也不是在问候。」

「谢谢医师了。」何以辰感激地说。

「嗯,你休息吧,李礼知道我说太多,又会抱怨。」

「我不会跟他说的。」何以辰保证说。

陈柏仁莞尔,然后离开病房。

何以辰坐起身,整理衣服。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刚刚听到了一个名字。」苏盈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谢谢盈盈姐今天来探病。」何以辰刻意弯身感谢,转移话题,「那么就不打扰盈盈姐了。」

「不会啊,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今天是特地来当看护的,你可以尽情使唤我。」苏盈盈笑说。

「我就知道。」何以辰一副早已预料的模样。

「别这么说嘛!反正迟早都会知道。」苏盈盈一脸期待。

招架不住的何以辰只好说:「就有个朋友。」他轻描淡写说。

见何以辰支吾的反应,苏盈盈不禁说:「该不会是上次在市集遇到的天菜吧?」

何以辰顿时语塞,形同默认。

「那很有缘啊!」苏盈盈惊呼,「所以现在是朋友?」她忍不住好奇。

「就朋友。」何以辰避重就轻说,却藏不住一闪而过的伤心。

苏盈盈似乎查觉到什么,也没有戳破,反而语带轻松问:「那么,知道你住院,会来探病吗?」她说得兴奋。

「不知道。」何以辰摇了摇头。

「好期待他的样子。」苏盈盈笑说。

「盈盈姐应该也会觉得他很帅吧。」

「怎么这样!两个都是帅哥的真人cp,我会幸福到死。」苏盈盈毫不掩饰她的腐女笑。

何以辰笑了笑,「盈盈姐太夸张了。」

「终于笑了呢!」苏盈盈放下心地说,「从我来到现在,你看起来都好忧鬱。」

「让你担心了。」何以辰不好意思地说。

「很痛吗?」

「其实不是啦!」

「嗯,那你休息吧。」苏盈盈为自己在家属陪伴椅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盈盈姐真的要当看护喔?」何以辰吃惊地说。

「不想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盈盈姐。」

苏盈盈拍了拍何以辰。

何以辰心想,这样也好,有人陪,转移注意力,才不会胡思乱想,心情顿时放轻松了,就觉得肚饿,「盈盈姐,我想吃布丁。」他说,软软的语气像在撒娇。

见何以辰总算恢復开朗,苏盈盈感到欣慰,开心应声:「好。」然后开了一盒布丁,连同面纸,一起递给何以辰。

两人一边做着自己的事,偶尔间聊,一晃眼天色已暗。

何以恬带着晚餐,匆忙赶来。

「盈盈姐来探病啊。」何以恬见状说。

「来一整天。」何以辰笑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苏盈盈拿起自己的随身包包。

「谢谢。」何以恬感激地说。

「不用客气,以辰也像是我的弟弟啊。」苏盈盈笑说。

「结果,还是没让你看到他。」何以辰突然向着苏盈盈说。

苏盈盈和何以恬顿时面面相覷。

苏盈盈拍了拍何以辰,「我先回去了,要好好养病,市集上见。」

「好。」何以辰说。

苏盈盈和何以恬交换了眼神后才离开。

何以恬准备了桌子,放上晚餐,「吃点饭,我煮了鱼汤。」

「好,谢谢姐姐。」何以辰夹了一块鱼肉配饭。

「你再解释一次你跟李礼的关係。」何以恬冷不防地问。

「咳……咳……」何以辰才把饭吃下去而已,马上呛出来。

何以恬急忙拍拍何以辰的背,担心问:「还好吗?」

「姐,你怎么又再问这个?」何以辰直呼。

「不一样啊,上次我是问你们,现在是问你跟李礼。」何以恬讲得理所当然。

「意思不都一样吗?」

「昨天啊,李礼帮着惊慌失措的我,张罗好一切,好帅。」何以恬突然说。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何以辰哑然失笑。

「他在提起你的时候……」何以恬故意缓缓说。

「什么?」何以辰显得很期待。

「就像个医师。」何以恬一脸正经的说,「告诉我手术不可怕,让我安心不少。」

何以辰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动。

「不然,你以为他会说什么?」何以恬反问。

「没有。」何以辰默默收拾好心情,继续吃饭。

何以恬心疼地摸了摸何以辰的头,不知该如何安慰。

患得患失。

何以辰一口一口像机器人般规律地吃着饭,他怕自己打乱了节奏,一不小心,就让眼泪溃堤。

想见他、好想见他,何以辰在内心里吶喊,他以为对方也是这样的想法。通讯软体上,一点消息也没有,已读不回了,就这样。

原来都是自作多情啊。

现在还会想起昨天的怀抱,在胸膛上,听见那细微的喘息声,夏天炽热的气温,因而沁出的汗,一点一滴在侵蚀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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