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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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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站在走廊口。方才办公室里所有动静,分毫不差落入他的耳内。

下午,柳枝枝将他办公室的工作区域理得干净整齐。

这会儿钟嘉诚进来时,心情略有几分缓和,还是柳枝枝最顺眼。

生气时也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

他清清嗓子,还没开口,等来的是柳枝枝先一步准备好的辞职信。

“钟总,工作一场,承蒙您的关照。”她递交上去,缓缓嗓子,努力拉开一个笑脸。

眼前桌面上只有两封信最显眼,一封是她的检讨,一封是她的辞职信。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钟嘉诚措手不及。

他神情不屑,趾高气昂的语气,“我让你停职,没让你辞职。”

柳枝枝头别过去,不看他,“我想清楚了。”

钟嘉诚鼻息里哼一声,“柳枝枝,你自己想想你每天这么努力,下个月轮到你们这批人加薪。现在停个职就接受不了?”

她唇齿上下轻碰,尽量不让自己内心的不舍漏出来,有模有样地给她的直系上司鞠上一躬,“钟总,谢谢您的栽培之恩。”

可以接受能力不够被停职,莫须有的罪名不行。

柳枝枝平和解释,“优盘不是我弄错的,你昨天开会让我出去办事,会议内容我没参与。”

咣咣两声,钟嘉诚弹两声椅子扶手,起身走到她跟前,半弓腰状,双手搭她肩头,柔声问,“真考虑好了?”

柳枝枝睫毛轻轻翕动,喉咙跟着干滚。

“除了我,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领导,能给你带薪停职去?”

慢条斯理一句话,钟嘉诚带着调侃,带着不自量力的鄙夷,还有令人羞耻的眼神上下扫视打量。

柳枝枝双手背后,指甲挤进手背里,忍痛割肉,不断默念咒语:柳枝枝他不喜欢你!

你看不出来吗?他不喜欢你!

下一秒,她直视钟嘉诚这双淡漠勾人的眼睛,细看他万元西装加身的英锐身体线条。

“考虑好了。”柳枝枝语气坚定。

“行!”钟嘉诚讪笑,大笔一挥,在签名处飞出来一个漂亮的连笔通令。

双手抱着办公箱子走出大楼,柳枝枝收到一条支付宝到账通知。

刚下过雨的天气,空气里湿淋淋的,冻人心房,马路上水滩几乎霸占全部面积。

她越过脚下的小水坑,快步走到垃圾桶铁车开口处,拿出箱子里的包包,而后扔掉箱子。

按亮屏幕,柳枝枝错愕地瞪大眼睛——钟嘉诚足足给她转过来五万块钱。

微信里他的消息紧随其后,柳枝枝按下语音条:

“这两年辛苦你了,咖啡钱。”

倨傲的男声响彻心弦。视财如命柳枝枝,这一刻只有气愤。

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有个密不透风的铁掌,抓得她心口生疼。

荒谬又可笑,无助感在柳枝枝心头蔓延。

手机上还有大学群的聊天刷屏,不断的催促,无数的出头欲,拙劣的小人心。

电量显示不足,柳枝枝按灭手机,拎着小包过马路。

“我靠!你会不会看路啊?”

一个中年男子骑着电动车,杀到她小腿跟前猛得刹车,白色连衣裙顿时淋上一身灰色泥水,小腿肚和已经换下的玛丽珍白鞋上无一幸免。

近在咫尺的距离,柳枝枝小腿皮肤还感到一阵风倏地中断。

如果她多走一步,立马变成不测之渊。

男人见她不说话,不耐烦地问,“哎?你没事吧!”

“不是,你可别想讹我啊?”男人心头蒙上一层慌乱,停车下来,走到柳枝枝跟前。

柳枝枝面无表情,眼神困顿。

男人掂着那双肮脏急迫的老鼠眼,上下扫视她,盯着她连衣裙修身的剪裁设计下,那对硕大的胸房。

毫不避违地想,这清纯小妞得是D,腿子也挺细挺白,身材真好!

见此男人眼神发亮,话音变得十分轻浮,“姑娘,我都没碰到你。你也没压到人行道边上走。可不能碰瓷儿啊!”

“我没事,不好意思。”说罢柳枝枝拿小包挡住自己。

面积太小于事无补,只会换来猥琐男更放肆的凝视。

加上她是兔系淡颜长相,瓜子脸,细长异瞳眼睛,小翘鼻圆鼻头,嘴唇也薄薄的。

这两年网上刮起学生妹纯欲风后,她有意打扮得不那么好接近一点,都于事无补。

等下要看教授,她转身,快步走向来往人多的人行道上。

男人骑上车紧紧跟随,口气嚣张,“哎,姑娘,吓到你了吧。要不老哥哥请你吃个饭?”

柳枝枝摇摇头,“我没事,真不用了。”

“枝枝!怎么回事?”

严蕾从后面过来,一米七五的身体挡住男人恶意窥探的视奸。

“你小心点儿!”严蕾从包里抽纸让她擦。

*

到酒店已是晚上八点半,大堂空调凉风将雨后的闷热感减轻半截。

柳枝枝拎着中途拐到商场重金买的新裙子手提袋,对着电梯照镜子,重整心情,咚咚敲门。

“是枝枝啊,怎么现在才来?”大学同寝的大波浪红唇女室友,捏着眼皮放声打探。

一时间,中包里的大学同学们眼神汇集到门口。

柳枝枝颔首,抱歉地跟大家问好。男班长起身,让旁边的人腾个位置。

老教授一看柳枝枝来了,苍黄的脸庞换上和蔼的笑容,交错出几道阅历和学识的褶子。

她身躯微驼,从主椅上站起来,朝她的小爱徒招手,“快来吧,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晚?”

“张教授好!”

柳枝枝加快脚步走过去,从斜挎长条包里掏出蓝盒礼物,“提前祝您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张教授推推眼镜,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人过来就行了。”

说着招呼柳枝枝落座,“你才刚到社会没两年,工资本来就不多,下次可不兴带礼物了。”

柳枝枝毛茸茸的小脑袋挨她手指拨点,笑着应下。

“枝枝,钟学长怎么不来啊?”

那位讨人厌的室友有意煽动,顿时引来圆桌上每张疑问的脸。

老教授诶一声,“嘉诚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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