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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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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边想,柳枝枝这碗砂锅米线很快见底。

握笔时她力透纸背,长短不一的意嘉字体,干净工整,和网图的手写文字没什么两样。

孟侦心想,说不定这家伙真给人代过笔。

1.找到喜欢的工作

2.爱父母(争取这两年带父母长途旅游

3.清醒独立

孟侦凑她脑袋边儿上,“人家都写两个字的诗和远方,你这是干嘛呢?”

“你怎么偷看啊!”柳枝枝连忙捂住。

他举着双手退到对面,“你怎么不写两个字?”

“我不想再做梦了。”柳枝枝抬头,眉头拧着,小嘴瞥着,态度十分认真。

“别的呢?”

她低头,左手捂住纸张,右手握笔。

笔尖在序号4后面停住,思考两秒,还是先好好找工作要紧。

跳过序号4,只留下一个晕开的大黑点,柳枝枝在5的位置落笔。

“恋爱”。

刚写完,她又迅速划掉恋爱两字,涂成一个黑不漏点的长方形,将“恋爱”两字遮得严严实实。

确保黑长涂鸦这颗名曰现实的巨型重石,压死所有她见不得光的幻想,腐朽且天真的欲望。柳枝枝抬笔,继续往下写。

6.“换个风格”。

7.“打个脐钉”。

只剩三个,柳枝枝愣住,比加缪生命篇幅还长的一张纸,怎么突然就到头了?

她抬首,看向孟侦,嘴角咧着笑,小声嘀咕着:“我知道了。”

大笔一挥,她在序号10后面落笔。写完她反面盖住,看孟侦要写什么。

后者将纸揉作一团,一道漂亮的白色小抛物线在他右边裤腿飞过,准确投到旁边桌下的垃圾桶里。

“你怎么不写?”

孟侦气定神闲,徐徐开口,“我的人生就一件事儿。我一直记得。”

单挑右眉,模样要笑不笑。他身上的凶厉没了,只剩几分柔和,在这张线条利落的脸上铺开。

柳枝枝问,“记得什么?”

“我叫孟侦。”

“......”她耷拉着脸,“你逗猫呢?”

“逗你呢!”

“走吧,我送你回家。”孟侦站起来,厚脸皮地盖过。

柳枝枝不停追问,他不做言语。

两人刚出店门,孟侦说东西忘了,让她等一下。

两分钟后,他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套。

“柳枝枝,穿上。”孟侦快速走过来,递给她。

柳枝枝啊一声,“这是你的衣服吗?”

“嫌我这个厨子身上脏啊?”

“没有的没有的。”她摇摇头,急忙起身,“孟老板,你是不是跟我爸关系很好啊?”

他没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双眉明显蹙起。

柳枝枝觉得他此刻的想法,正随他这对龙眼的黑眸变得深沉,有种张震在沙发上抽烟时思忖的既视感。

长得凶的人,都自带情绪力和故事感。

以前柳枝枝不信,这会儿看孟老板,她觉得有点道理。

双眼不同色的缘故,她很喜欢看别人的眼睛。之前不敢看孟老板,这会儿突然有种探究欲在心口。

打着没说清的借口,柳枝枝凑近,放大声音重复道,“孟老板,你是不是跟我爸很熟?”

语毕,她眼神快速飞走,这回看清了。

就是一双很英锐的眼睛,眸色黑,眼眶深邃。他五官很精致,头骨长得好,凶巴巴的,冲击力也强。

“想跟你爸谈生意,他还在考虑。”

孟侦身高优越,一件棒球外套到柳枝枝膝盖上,松松垮垮,胳膊袖子多出来半条胳膊,像套了个毯子在身上。

再次闻到外套上幽沉的松木香味,她低头在肩头细细嗅探,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扑棱半天也没伸出胳膊,孟侦非常绅士地半蹲地上,帮她拉上拉锁。

他的手掌相当宽大,手指骨节明显,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提拉锁时手背青筋掌骨明显凸起。

唔......和柳大壮一样,很适合扛军枪,扣动扳机。

在战火滔天的行动里,他应该是个代号为“烈狼”的独行神枪手。

“卟——”的一声,锁头距离往上,柳枝枝停止思考屏住呼吸,胸口往里拱,紧张地凝着他手上的动作。

最近在家没穿钢圈胸罩,她那两团与气质不符的d奶自然微悬,还有点儿凸点。

太大确实招人眼,为此她在青春期断掉牛奶。那里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不再长个。

眼看着孟侦的长指,逐渐和那两团大奶形成三球一线,她慌忙甩袖子,“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孟侦松手,叹气一笑说行,帮她撸右边的大半截空袖子,随后关店门上锁。

柳枝枝快速拉好,跟在他后面。

“你怎么知道我冷?”

孟侦扣上锁,抬头看她,“你都缩成那样了,我瞎啊?”

堵得她哑口无言,脑袋垂着。

孟侦也不再说话,捞住她左边半截空袖子,牵那团收紧的针织边袖口。

“走吧。”

凌晨街道,街道两边霓虹灯不停滚动闪烁,和昏黄的路灯一同倾洒而下。

彩砖地上,一大一小两道灰色影子交迭相连。

出来吃口关东煮垫肚子,柳枝枝意外重新找到意义,扬眸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

许是这会儿路灯照着,孟侦侧脸线条再次变柔不少,整个人暖洋洋的,和她身上套着的大外套一样舒服。

“孟老板,你住哪儿啊?”

“城北。”

柳枝枝心想这么远,“你自己住吗?”

孟侦说不是,“跟我妹我奶奶一块儿。”

“你不是那个......”柳枝枝粉嫩的嘴唇轻轻抿着,不敢直说。

送她回家那次,柳大壮跟她说孟老板是孤儿来着,不一定会一直开餐饮。迟迟考虑要不要给他联系原料商,卖他方子。

“是领养我的家人。”

孟侦挑唇,“怎么?觉得我们混黑的不能跟家人住?”

惹来她一眼怒视,“你又嘲笑我!”

满脸娇嗔相,双色眸子里偶尔闪个几回狡黠,嘴里溢出来的声音软乎乎的,柳枝枝明白她这个样子,让人想不逗她都难。

“柳枝枝,你到底怎么长大的?”

“啊?”柳枝枝思绪回神,看向孟侦。

他拧眉,神色沉冷,那层暖意全无,好像很烦躁。

可能她想事情太沉浸,没听到孟侦叫自己。

柳枝枝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裸辞很傻?”

“没。”孟侦左手抄裤子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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