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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男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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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见面怕遇到熟人,柳枝枝三顾休息室。

电视投着篮球赛重播,孟侦正在剪孟茱给他弄的美皮护,说是专门去刀疤。

足足十几盒,看得她两眼发涩,小声嘟囔怨气。

“枝枝,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说的,别自己嘀咕。”

不爱猜人心思,孟侦是个单细胞生物,典型的三节点式男人思维:基于事实,报告式表达,结果导向。

时间久了,柳枝枝这幅样子他真有点顶不住。

受气的小兔子,你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自己又在角落里唧唧咛咛表达不满,唐僧念咒一样,孟侦感觉脑仁里头隐隐约约飞苍蝇。

避而不见没用,就是这种小情绪,老抓得人浑身痒痒。

请她给三木写专栏那回,柳枝枝当时说想问他个问题。整个人特别谨慎,连带着睫毛往下垂着抖,两片黑蒲扇遮住漂亮的双色眸子,浑身只剩紧绷感。

毫不起眼的小细节,让孟侦感到空前的揪心。他只记得当时忍着没抽烟,木讷地应下她的小恳求。

至于是什么,孟侦压根没听进去!

本来想跟她商量,有话直接说,这破性格她着人心里干着急。那会儿他又无从下口。

“没有的,”柳枝枝不再嘀咕,轻声道,“我就是想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这下轮到旁边孟侦墙角发怨。

他专心手工,没听见一样。

柳枝枝捣他两下,他微微颔首。

全程回避眼神交流的状态,她特别不满,“我会担心的。”

接着孟侦抬眸,两人目光交迭,她继续道,“孟孟和奶奶对你很重要,但是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空气瞬间静默,孟侦眸底骤然一深,双目微眯,上下扫视她两遍。

系统铃声不时震起,柳枝枝瞄一眼屏幕,划过接通。

“喂......”

幸好这通电话来得及时,孟侦垂脸,抽根烟衔嘴里,心想:柳枝枝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眼里闪着水光,跟他说自己对她很重要。

挺梦幻的!

柳枝枝边接电话,边偏头靠他大臂外侧,左手轻轻揽着,“可以的,那我等下回去发给你。”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柳枝枝告别,挂断电话。

孟侦侧眼,先发制人,“枝枝,你明天几点上班?”

“九点到公司。”

“我天!对了对了,我现在的公司可好了......”

翻过这茬,孟侦给里屋的乐高都拿出来,让她没事随便玩。最后柳枝枝抱着一个没拆箱的小笔筒乐高回家。

这头孟侦戴上拳击手套,左右放松肢体,轻跳几下,对着沙袋上步,出右手上钩拳。

转睫间身子前侧,他一记击腹左拳快速给出,沙袋砰砰闷声,悬挂着的铁链滋铃铃响。

孟侦双眼凌厉,换步右腿侧伸,沙袋砰砰胡乱倾倒。

两个小时挥如雨下,孟侦立在空调扇口脱衣服吹风,一身紧实肌肉照在灯下,贲张时不过分硕大,裹上两层汗水,变成光鲜蓬勃的热带棕色,线条利落分明。

嗡嗡两声,微信一串消息。

置顶对话框里柳枝枝发来一张小兔子晚安表情包,孟侦终于有点实感,按下语音键,“枝枝,晚安。”

微信备注改成“枝枝[兔子]”,他进里屋,打开柜子,在一排纯黑色短袖里随便捞起一件儿,往浴室走。

出来后柳枝枝问他能不能继续听《小王子》,孟侦挠挠头,端着那本发黄的书,按着语音条念了一会儿,催她早点睡,明天送她上班。

越亲密越心虚,柳枝枝不止不敢让孟老板送她回家,现在连上班也不敢。

次日中午打电话,孟老板人已经到高铁站,回海市照顾奶奶。

“走吧枝枝,去吃饭!”对面座位的舒笛合上电脑。

下面那家简餐菜式多,她们来得早,正商量着吃什么。

旁边舒笛说“余副总好”。

柳枝枝回首,招呼没打出去,便看到钟嘉诚那张脸,他正同身旁的余副总谈话。

后者眼神敏锐,同样的惊讶脸,“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余副总问。

柳枝枝面色作哽,反倒是钟嘉诚笑着解释,“嗯,枝枝以前是我助理。”

“巧了。”余副总点点头,“舒笛你估计也认识。”

“都认识。”

余副总左右环视两眼,这会儿店里人多,刚好她们这桌是四人位置,声音随和,“舒笛,不介意多两个人吧。”

“不介意啊!”舒笛捧上职业笑容。

接着钟嘉诚臭不要脸地接道,“那就这里吧,边吃边聊。”

短短午饭休暇片刻,谈话里加上几分和领导的周旋,柳枝枝瞬间倒胃口。

她端耳,不动声色听舒笛和余副总谈工作上的事。

正对面是钟嘉诚,他两道眸光笔直地凝着,她浑身不自在。

简简单单倒个水,他非得左递湿巾,右问口味,摆着一张谄媚的笑脸,比柳枝枝之前给他带拿铁还殷勤。

斜对面余副总说去洗手间,人离开后,舒笛的脸色旋即掉到地上。

“钟嘉诚,我说了我不知道钟望在哪儿。”

柳枝枝一愣,侧眼望着她。

后者满脸不耐,冷媚的杏眼瞥向对面。

钟嘉诚被她呛住,接着就是那副柳枝枝熟悉的变脸大法——

心理冷淡且克制,神色从容带笑,摆出一副“钟嘉诚”式的清晰语调。

“舒笛,余总说你是个好苗子。”

“关你屁事!”舒笛抱着她神秘男友特调的鲜红橙汁,慢条斯理喝着。

这边话被堵死,倒霉的就是柳枝枝!

弹指间,他的问候已经顺口而出,“枝枝,你什么时候通过我微信?”

店里都是附近工作的人,他不要脸,柳枝枝还得继续工作,索性这回把话说绝。

“你以后别再骚扰我了,我有男朋友。”

“我不是都给......”

舒笛打断,“枝枝,他骚扰你啊?”

钟嘉诚快语,“我没骚扰。”

“没问你!”舒笛嘴里放刀,接着倾头,语气柔和,“枝枝,你自己说。”

这团乱麻扯得柳枝枝脑仁疼,她如实回答,“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舒笛右眉扬起,朝钟嘉诚吹一声口哨,讥笑道,“听见没?别整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怎么撵走的钟望你是忘了吗?”

说不上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舒笛听完她的话,眸底多出某种要挟钟嘉诚的情绪,语气也立竿见影。

至于是什么,柳枝枝不关心。

关于钟嘉诚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

“我和爸正在弥补。”钟嘉诚扯掉眼镜,轻揉眼皮,“舒笛,我比你更希望他好。”

“希望谁好?”余副总迈步回来,随口问道。

舒笛扯唇一笑,“这得钟总说!”

“她手里那支股。”钟嘉诚面色不改扯谎,舒笛充耳不闻,跟上菜的服务员道谢。

每个人心里各怀鬼胎,柳枝枝垂头对着这碗麻酱凉皮,一根根捣着,食不知味。

还是孟老板买的凉皮好吃,杂粮煎饼也好吃。

中途余副总有事,跟钟嘉诚告别。

桌上只剩他们三人,钟嘉诚擦擦嘴角,未出口的话又被舒笛弯道超车。

“枝枝,吃好了吗?”

两碗凉皮满满当当,柳枝枝估计舒笛比她更没食欲,“好了。”

“走吧。”说着舒笛拿起橙汁和遮阳伞,两人一同离开,去隔壁咖啡厅排队买三明治。

舒笛点完餐过来,拉椅入座,“没吓到你吧?”

“没有的。”

“原来钟嘉诚喜欢的那个女助理是你!”

比起感情里的喜欢,钟嘉诚只是喜欢欺压她,奴役她,喜欢对她招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辞职后,他不习惯而已。

这话搞得柳枝枝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含蓄道,“我有男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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