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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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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宇哭着说:“他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只有我跟他说话陪他玩,后来死在外面,也只有我伤心。去年十二月我哥的案子破了,他就是被放高利贷的推到江里去的,罪犯已经抓了,可我哥的命谁去赔啊!你今天带着礼物回来,是衣锦还乡了,我哥要是在……他要是在……”

颜悦给他扔了包纸巾,等他激动的态度渐渐平息下来,双手抱在胸口,“严家宇,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出道的焙颍泻眉父瞿械乃狄姨ィ乙桓龆济焕砘幔罄椿褂懈鋈苏嫣耍乙裁蝗タ础D阒牢裁绰穑恳蛭翘惶颐还叵担宜刂实停思宜怠鬯啃形枷衤虻ァ谖已劾锞褪且痪淦ɑ埃夷鞘绷钭约憾脊磺海趺垂说霉捶鬯浚俊�

她放缓语气,“你哥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看在你妈的份上,怎么着也得见他一面,劝他不要借钱。但你说他死是因为我,这就过分了!手脚长在他身上,脑子也是他的,凭什么要我负责?就因为我在电视上穿得少笑得甜,在抖音里跳擦边舞跳得带劲,哄得那些男的一个个不要命?我说句不好听的,是他管不住自己,人菜瘾大,才造成这样的后果。那些男粉丝都是一样,花了点钱,就自以为可以做我金主,使唤我做这做那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严家宇被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顿,攥着纸巾又哭起来。

“都成年人了,没点骨气!”颜悦骂他,“你要真心疼你哥,怎么不去找那群放债的拼命,在这里冲我发火?你妈真是把你宠坏了,走走走,上楼去,被人看到丢脸死了。”

她推搡着严家宇走进楼里,目光扫到茶座那边,严慧文已经下来了,一身黑毛衣,正站在柜台后看电脑。

“你妈知不知道你哥是为了给我打榜才借钱?”

严家宇抹着眼泪摇头,“她只知道他欠了债,原因我哥只跟我说过。”

颜悦松了口气,还是把水豚钥匙链丢给他:“拿着拿着,别还我,我还嫌晦气。”

电梯门合上,她思索着上次和严慧文的谈话。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恨大儿子,毕竟是她生的,要不是这件事,她怎么会答应别人监视陈五?她和探骊网有仇,这仇就是这么来的。

这女人很别扭,儿子尸体都不去认,却会为了他一直穿黑色衣服,不化浓妆,在他死后迅速苍老。

到底是为什么?

颜悦想不明白。

*

“所以,现在程尧金交上去的东西,可能在赵竞业手上?”余小鱼瞪大眼睛,往嘴里送了一小块牛排。

江潜无奈道:“是的,戴书记说,戴昱秋的上司早年受过赵竞业恩惠,不过他们小辈不清楚这个。”

“那不是要命了吗?努力都白费了!赵竞业和李明是一伙的啊。”

“程尧金手里还有录音备份,但录音可以伪造,不像U盘里的数据可以切实查到。”江潜说,“现在就是不知道赵竞业把U盘放在哪,他家不安全。还有一种可能,赵家为了自保,把U盘上交,换个自由身,但这要等到上面那位彻底倒台、银城的政局也洗牌才会发生。”

“他不会给赵柏盛了吧?”余小鱼一脸恶心,把盘子里的小胡萝卜挑给他。

“如果我是他,就找个最信任的人。赵柏盛虽然是他侄子,但做事不靠谱,而且刚洗白放出来,深居简出,不好跟他有来往。”江潜把胡萝卜塞到她嘴里,“这个也要吃,挑食不好。”

“嗯……那就给他夫人?没领结婚证,是个演员,天天在外面跑,看上去和政治没有一点关系。”

“也许吧。”

余小鱼不能再想了,再想她的小脑瓜子要爆炸了,拍拍江潜:“加油,你们能搞定的。”

然后三下五除二吃完晚餐,哼着小曲去洗澡了。

洗完澡还有活儿要干,她出国度假前报了四月初的雅思笔考,买了一堆辅导书,还没开始看,今天才拆塑料纸。她说这两个月要埋头苦读,江潜就把公寓的书房给她用,自己在客厅办公,文件审批到一半,忽然不放心,静悄悄地走到书房门口,往里一瞧——

小丫头披着湿头发,屈着两条腿窝在椅子上,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看电影,一手转着铅笔,另一只手从盒子里拿奶黄酥饼吃,掉了一桌渣。

……这叫认真学习?

他血压顿时高了,取了吹风机走进来,把她手机一拿,余小鱼仰起脸,在头顶看到一张大黑脸。

她摘下耳机,有点心虚:“我都学了一个多小时了,休息一会儿嘛。”

“一会儿?这视频进度都二十分钟了。”

江潜看了眼屏幕,余小鱼慌得一把抢过来,“你干嘛,看人家隐私!”

“《卡利古拉》,丁度·巴拉斯,余同学,你口味还挺重。”

“是英文版的,我练听力!”她狡辩,忽然想起来,“你这么说,你肯定也看过,还教训我!你都不知道看过多少片了,哼,我不查你浏览记录都知道。”

江潜面不改色:“我又没在学习的时候看。快点,关掉了,不是说今天要做一张卷子吗?早做完早睡觉。”

“我已经把听力和阅读做完了,后面很快的。”

江潜撑住桌面,拿过文具盒里的红笔,对着答案刷刷改完,听力一片红叉,阅读错了三个选择题。

他指着拼错的单词,“明天再粗心大意错这么多,我也不加班了,就给你一对一辅导。”

余小鱼对他做了个鬼脸。

“好好写作文。”他严肃道。

她不情不愿地抽纸巾擦擦手,把真题卷翻到最后一页,小声读着作文题。

江潜握住她披在肩上的头发,把吹风机开到最小档,用热风给她慢慢吹。

窗外的夜雨滴滴答答。

屋里的电吹风呼呼响。

笔尖在白纸上沙沙摩擦。

她趴在书桌上,左手托着腮,写写停停,又拿橡皮擦一擦,眉头轻微地蹙起。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像海里柔顺光滑的水草,刷着一层台灯的橘光,流动在他五指间。

暖融融的牛奶沐浴露香气从毛绒睡衣里飘出来。

江潜放下吹风机,忍不住在她雪白温热的颈后落下一吻,低声道: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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