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消弭(1 / 2)
『「你想知道什么?」
她看着眼前人,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她不明白的思绪,漆黑的眼眸深似无底,就这样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青年的长相跟她记忆中如出一辙,一样的样貌,同过往一般俊秀,只是相比以前身子长开了,身高腿长,如今的高度她只能抬头仰望。
他没回答,嘴唇抿着,任由寂静肆虐,彷彿在等待对方再次开口。而她也从了他的愿:「你想问我你死而復生,究竟是不是我搞的事,是吗?」
青年惜字如金,点了点头,又瞬间回归雕像,一字未发。
她笑了。先是浅浅地勾起嘴角,而后轻声笑着,后来直接放肆地笑出声音,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她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看起来濒临崩溃边缘,实则上脑子冷静得很。
她压下躁动的心跳,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请问我能有多大的本事把你弄回来呢?我是什么东西,我又在想什么?真能把你弄回来我会拖到现在?」
她觉得四周乱成一团,好像正身临其境地经歷一场闹剧,她参与其中,演的恐怕还是主角。
如果能够更早把他带来这里,她会不会行动?
答案几乎毫不犹豫:会。
什么狗屁伦理、什么秩序,她一点都不想管,违背常理也好、泯灭人性也罢,什么都比不上「他能回来」四个字的重量。
但她办不到这么荒谬的事,让人死而復生。那么,他究竟为何而来,又因何重生来到她面前?
她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失而復得》
孟睿沉默半晌,似乎在那一瞬间看见了陈筌佑眼上紧蹙的眉头,随即便迅速恢復原状。
眼下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也不好继续拖延下去,孟睿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陈筌佑的问题:「你在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怪事?」
这次陈筌佑的眉头真的拧成一团,他沉寂一阵,随后道:「有。不过也不能算最近,是直到最近才结束。」
孟睿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从某段时间开始,具体我忘记是什么时后,大概是这几年吧,开始有荒废的地突然之间建了建筑。这没什么,我想就是要盖什么东西吧,但有次我经过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动工,可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当时陈筌佑开车经过,听见动工的声音,原先准备绕道走,但当他的视线对向工地时,却发现里头根本没有人。
然而建筑的程序却仍在进行,简直就像凭空完成的,现在想来都觉得渗人。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周围的居民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他们甚至认为那栋建筑本来就该存在了。」
是秩序法则在作祟,可是为什么?
「就连我也是,要不是你问了我,我可能也下意识认为那是正常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教授说的属实了,实验成功。可是他完全高兴不起来,反而还被迫捲入什么麻烦的事。
陈筌佑的脸色有些难看,想起这些事对他的打击不小,他这次喝了一口茶,静静等着孟睿开口。
孟睿手支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你说,他们认为那栋建筑本来就该存在……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一般来说,如果你家附近的工地或是什么地方开始修建建筑,正常人大多会绕道吧?除了很吵之外,工地运作的声音本来就不是很讨喜。」
「嗯。」
「这些都还不能证实我的猜测,我那时到附近去取材,刚好找个人问了一下当地的情况,说着说着就提到那栋建筑。结果那人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
孟睿看着他,陈筌佑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到现在都觉得匪夷所思:「他说什么建筑?你说附近百尺弯过去那栋吗?不是原本就盖好很久了?」
孟睿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肯定是秩序法则作祟,但为什么是发生这种奇怪的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陈筌佑看过来,眼睛瞇了起来:「或者说,跟你有关?」
「或许吧。」孟睿叹了口气。
「或许?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孟睿抿了抿唇,终究是管不了什么说词,陈筌佑愿意信便信吧,不愿意他也没辙。
「我如果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孟睿,你信吗?」
陈筌佑微微瞠目,不过没有开口。孟睿在脑中理了一下思绪,先简单扼要地把原委说了一遍。陈筌佑在途中一路都沉着脸,显然在试图消化这个过于荒谬的事实。
在孟睿说话停顿的片刻,他会中途打断问一些关于时间法则的事,能知道的孟睿会答,若是自己还在猜测中的答案就缄默,他们好似在无形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最后,陈筌佑一脸痛苦地按着眉间,「所以你是说你也是孟睿,只是不是我原先认识的那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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