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第14节(2 / 2)
穿着短打的打手上下打量他几番,堵着门不给他进。
“哪里来的小儿郎,这里不是你们可以进的,去别处玩儿去。”打手赶人道。
“都是男人,为何旁人就进得,却是偏拦我们?”祝允澄气道。
他父亲不好好上值,竟是与那些个臭男人学坏,来这样的烟花柳巷之地!
亏得沈兰溪那个傻子,还要送他礼,真是糟蹋!
打手直接听笑了,旁边又出来两个人,笑着瞧祝允澄两人的下三路,“两位小郎君,毛长齐了吗,就想来这儿?”
一句话,那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祝允澄气得面红耳赤,抓了伏在他肩上的人,指给那几人道:“他可是梁王府的,也是你们能拦的?都让开!”
褚睢英气得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哪有你这样的!若是被我兄长知晓咱们来这儿,又得用马鞭抽我了!还要连你的那份一起抽!”
“我去替你跟大舅说情,有甚好怕的?”祝允澄急急道,又压低了声音,“那马车是我父亲用的,怕是他……”
褚睢英嫩白的包子脸瞬间圆了,“姐夫?!”
祝允澄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再喊大点声儿,让整条街的人都听见!”
“去去去!管你们是哪家的小郎君,长大了再来!”打手不耐烦的道。
褚睢英拽着祝允澄往旁边去,小声劝道:“咱们又没瞧见姐夫进去,这样生闯太冒失了。再者,若进去的人真是姐夫,你又能如何?哪有你管你爹的份儿啊,仔细他又罚你背书。”
祝允澄一张脸憋得通红,哼哧半晌,憋出一句,“他不能来这儿!这事就是他错了!”
褚睢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笑得贼兮兮的,“姐夫为何不能来这儿,这是爷们儿纾解的地儿,听说那回事很舒服的——”
“啊!你打我做甚?我可是你小舅舅!”褚睢英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控诉道。
祝允澄冷着脸哼了声,“赶明儿我就把你这混不吝的话说给大舅听,看他抽不抽你。”
褚睢英不服,小声嘟囔,“我哪句说错了嘛,好些男人还从这儿把人纳进府里呢……”
祝允澄懒得与他说这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纳妾?可别!要那么些个妻妾做甚?家宅不宁,没有安生日子!
里面的沈兰溪不知道有人在外面惦记着她,还一派轻松的与揽香楼的老鸨周旋着。
“蓝音怎么把你这个小祖宗招来了呢!”穿红戴绿的赵妈妈抖着手帕道,头疼的紧。
沈兰溪拢着梅花暗纹的手炉在椅子上坐下,含笑道:“妈妈都不想我,着实让人心寒啊。”
这话本是带着些亲昵,却被她说得随意又散漫,里面情义真真假假全凭人猜。
赵妈妈哪里不知道她,嗔道:“你就这张嘴呀!”
沈兰溪抬手摸摸脸,与她眨眼戏谑,“我这张脸妈妈都瞧不上吗?”
“没个正形儿!”赵妈妈抬手用香帕状似抽她,“都做了官夫人了,这腌臜地儿便不要来了,仔细回去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闻言,沈兰溪挑了挑眉,手摩挲着衣袖上的绣花。
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自己袖袋里装着婆婆给的楔子呢!
惦记着去看宅子,沈兰溪也不与她兜圈子了,坦言道:“那陈大人就是个人渣子,三天两头的往这儿钻,这次跟妈妈你要蓝音,下次保不齐还要梅香和鸿雁,他如今是靠着三皇子,妈妈你不愿得罪权贵,想舍了蓝音,但是你仔细想想,给了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等他想要揽香楼的花魁姐姐时,妈妈又如何?”
沈兰溪觑着她的脸色,手指在手炉上轻敲,继续道:“一个蓝音,舍了便舍了,于妈妈无足轻重,但是妈妈可想好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这揽香楼的门儿可就关不上了,到时这楼里的小娘子可就任那陈大人挑了,若是再多几个如他一般的,妈妈约莫是离关门儿不远了。”
“我不知道妈妈身后是何方神仙,但那既是神仙打架,妈妈何必参和一脚呢?折了夫人又配兵,得不偿失啊。妈妈算得清吗?要不我帮你仔细算算?”
陈妈妈挥挥手,气道:“就你小嘴叭叭儿的,说得我头都疼了。”
“商人重利,但也要有情,不然又有几个能真心实意的跟着妈妈呢?楼里啊,一枝独秀固然好,但是满园皆是春,才能更留人,不是吗?”沈兰溪喝了口热茶,慢悠悠的道。
“去去去,茶也喝了两盏了,快回去吧,仔细些,莫要被人瞧见了。”陈妈妈气得赶人,“蓝音也是,偏生招了你来说情,一张嘴就堵得人半句说不出。”
沈兰溪顺从起身,“蓝音帮我一次,我念着她的恩,自是要好生与妈妈说道说道。”
赵妈妈叹口气,“晓得了,蓝音这事我会想着,你不必操心,回去好好当你的官夫人”,赵妈妈说着,又想起另一事,“以后你娘来信,我让人给你送去祝府?”
沈兰溪整了整裙摆,漫不经心道:“不必送了,你帮我告诉她,我一切都好,不必惦念,若是她哪日回了京城,我在荟萃楼请她吃酒。”
“成,不送也好,若是被人知晓你娘是……”赵妈妈说着又停下,“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注意些。”
“知道。”沈兰溪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忽的又回头,“再帮我给她捎句话,她前半生过的苦,既是脱了籍,便好好生活吧,人这一世,最要紧的便是珍重自个儿。”
门扉阖上,沈兰溪一脚踏入了光明。
暖橙的光洒在身上,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似是在发光。
第14章
沈兰溪一出来,就看到了旁边的两人。
都是半大的小孩儿,一个还是她家的,只是两人的表情都太过震惊,生生破坏了那张脸的俊美。
祝允澄盯着那一身青绿衣裙的女人瞪圆了眼,后知后觉的才去捂旁边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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