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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又容 第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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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眉头微皱,“这是什么话,五千两把你卖出去了不成?”

沈又容道:“我方才还说,父亲说了,宫里的聘礼府上一点都不留,全给你带走。姨娘问你要钱,你也可以给她些。不曾想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清妍冷笑一声,“这个娘,有还不如没有。”

正说着,门外一个管事娘子走进来,捧着一匝厚厚的礼单,道:“姑娘,这是今日下聘的礼单,国公叫拿给姑娘收着。”

沈清妍接过,翻开来看,上写着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上用绸缎各二百匹,玉器百件,珍珠百斛。这是大头,余下有金瓶一对,金杯一对,玉如意一对,针线盒,鸳鸯枕,合欢被,喜盆喜梳并各色茶叶白糖酒水三牲干果。

沈又容看过,道:“零零总总加起来,总是三万两银子了。”

沈清妍看向沈又容,沈又容道:“父亲说,咱们家每位姑娘是一万银子的陪嫁,加上你这三万两,拢共是四万两银子的嫁妆,这么多的银子,除了安国公府那位,你算是头一份了。”

沈清妍道:“只可惜没有田庄铺子之类的,便是有那么多银钱,没法开源也不行。”

沈清和叹道:“这么多银钱还不够啊!你要多少银子才够花?”

沈清妍合上礼单,“谁会嫌钱少。”

沈又容觑着沈清妍的神色,她自病好之后便不似往常活泼,行事冷淡了不少。

“别的都靠不住,只有银子才是实打实的。”沈清妍放下礼单,“如今我算是明白了。”

沈又容忙岔开话题,道:“我正要跟你说,先前那个玻璃铺子,生意红火得很,这烧玻璃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我就想说,把这个铺子给你做添妆。一年到头,总有几千两银子的结余。”

沈清妍眉眼一亮,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说着,她让小丫鬟把自己妆台上的匣子拿来,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同你们说。”

沈清妍拿来匣子,打开来看,只见三个方方正正的胰子摆在匣子里,散发着微微的香气。

“这是我新琢磨出来的肥皂,也就是胰子,但比胰子洗得干净,看上去也好看。”

“就是呢,”沈清和道:“看起来跟点心似的,好精致。”

沈清妍立刻叫人打来热水,叫沈清和拿着个洗手试试。

沈又容在旁边瞧着,笑道:“这东西好,拿到市面上,一两银子一块也有人买。”

沈清妍便笑了,道:“我正是要卖这个,不过我没有铺子,还是原先一样,大姐姐拿去卖,卖得钱咱们对半分。”

沈又容看了眼沈清和,沈清妍会意,问道:“二丫头,你同我们一起罢。出几个钱入我们的铺子,日后挣了钱给你分红?”

沈清和道:“你们这能挣钱?别是唬我罢。”她想了一想,道:“唬我也无妨,总归我要跟你们一块,不许丢下我。”

于是沈清和立时命人取来二百两银子交给沈清妍,道:“随你怎么弄。”

沈又容与沈清妍都笑了,道:“总不会叫你亏了就是了。”

几人说到夜深才罢,回去之后,杜鹃伏侍着沈又容歇息,道:“我瞧着,三姑娘一时有些魔怔了,钻钱眼里了似的。”

沈又容摘下耳铛,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叫她想想别的,别老在一件事上钻牛角尖。”

九月初,陛下病情好转,然而这一遭生病还是吓住了他,他不再犹豫,终于决定下旨封四皇子为太子。九月末沈清妍出嫁,与安国公府陆嫣之在同一天,两人俱是太子正妃的仪仗,路上十里红妆,一路撒着铜钱。整个京城的权贵人家,去了齐国公府换安国公府,去了安国公府换齐国公府,忙忙乱乱了好些天,谁也没个安生。

送走沈清妍,沈又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身边的沈清和也总长吁短叹,觉得家里像是生生少了一个人,怎么都不自在。

那一日午后,沈又容收到了一张字条,“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她掩下字条,吩咐杜鹃,说回禀了夫人,要去庄子里住两天。

当天下午她就到了庄子里,可是院中草木枯黄,一派衰败之象,并无草木成霜之景。管事的说,要等到明天早上起来才可看见。

沈又容悠悠叹了一声,“又得等么。”

第43章

庄子里幽静,夜间只闻秋风落叶,鸟啼南归。清晨起来,不等梳妆便随便披了件披风走到院子里。

天气寒冷,哈出来的气都变成了雾,满院荒草覆上了一层白霜。有些草还没有完全枯黄,白霜里包裹着莹莹的绿意。大部分的草木都已经衰败了,白霜像是弥漫出去的雾气,毛茸茸,白花花,像极了水墨里由深至浅的晕染。

沈又容裹紧了披风,走下台阶。鞋子踩在下霜了的草地上,咯吱咯吱的,能听见冰霜碎掉的声音。天空晴朗的不像个样子,秋高气爽,天越高越觉得深邃。满院的草木就像是往天空伸展,连沈又容都觉得,自己不是在这一个院子里,而是再往无垠的天空里走。

“总算没有白等一晚上罢。”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又容望去,看见拾阶而上的纪琢。

她站在院子里,不自觉摸了摸鬓发。她还没有梳妆呢,柔顺的长发都披散在身后。

“我想看见草木为霜的景象,”沈又容道:“却不是很想看见你。”

因为沈清妍出嫁,沈又容心里不舒坦,所以才想来这里,倒不是专为了见纪琢的。

纪琢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若不是想见你,我瞧着这满院子的景象也没什么趣儿。”

他料定沈又容心中不快,会想着疏散疏散,所以才邀请她来庄子里。

沈又容笑了。这会儿,他们两个人之间倒是平静很多,没有谁对谁的期许,也就没有那么多不满与怨怼。沈又容看着满院草木,甚至觉得,如果有纪琢这样一个长辈,或者朋友,也很不错。

沈又容缓步走上台阶,披风的风毛簇拥着她的脸颊,好一个精致漂亮的姑娘。

“前段时间陛下病重,我还以为你会……”沈又容看了看他,又收回目光。

纪琢负手而立,道:“还不到时候。”

沈又容顿了顿,道:“陛下当真病了么?”

纪琢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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