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大大的铁锤,砸呀砸呀砸!(1 / 2)
仿佛有一双无情的铁手,将所有的一切混在奔腾不息的长河里。等待历史车轮碾压而至,撕开温和的伪装,裹挟在时代里惶恐不安。
博浪沙,一个小小的即将闻名于世的地方。
当清晨的一缕光从地平线跃起时,远处的山峰、近处的丘陵、脚下的大地,于光之中褪现,俨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轰隆~”
地上的沙砾被震撼得巨响弹起,马蹄奔踏“溅起”万倦狂沙,那幅宁静的山水画嬗变浓墨重彩,天地浩瀚如此苍茫。
乌黑发亮的骏马开道,玄色的猎猎旌旗遮天蔽日,如黑云垂空。华贵的銮舆、副车,如一派流动的宫室。而曾使六国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一支大庆猛士、虎狼之师,一个个威猛高大、刚健孔武的禁军,身着齐膝的战袍,披满玄亮的铠甲,依然保持着矩形的方阵,随侍左右。无数的百姓黔首跪于道旁,不敢仰天女之威……
“皇帝老儿,俺来取你性命。”
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随着这一声暴喝而至的,是一尾尾带着火苗的箭雨。从丘陵的阴暗处射出,如暴雨般降临,钉在猎猎旌旗上、钉在漫漫沙砾中、钉在华贵的銮舆上......
突如其来的慌乱将围观的人群冲散,人们尖叫着,拾起地上的帽履,抱上幼儿四散逃命......
“快跑啊,是刺客”
“刺客来杀始皇帝咯。”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仓皇乱窜只顾逃命的人从各方涌现,有的大着胆子冲到兵群里,被严阵以待的庆兵在马上用长矛挑杀。
“啊!!!杀人了!!”
幼儿夫男的哭喊声、战马列队的嘶鸣声.....沸杂混乱,响彻震天。
“护驾~列阵。”
“大风、大风~”
随着战令的下达,打头的骑兵手握旌旗、再持长矛将巡游的车架围裹犹如铁桶。
“嗖嗖~”
箭雨越来越密集,犹如黑云压城。一个个身穿玄衣以黑布覆面的勇士从草丛中跃起混在逃命的人群里,手握刀刃悍勇地冲向兵阵。
“圣上有令,格杀勿论。”
庆兵立于马上严阵以待,从天地间呼啸的山风带着灰尘和沙砾让人睁不开眼睛,从肉体上迸涌而出的鲜血为大地掩上一抹薄纱。
“老大,我们进不去呀....先生说的壮士何时才来....”
一个有着稚嫩双眼的男子在拼尽全力砍杀掉马上的庆兵后焦急地问道,就在另一人即将转身答他时,那裸露的双眼被一股温热的液体浇灌。
“小一!!!”
她嚎叫着还来不及接住那人倒地的尸体,庆兵的长矛汹汹而至。
“老大,小心。”
同伴将她往后一扯避开死亡危机,但那根快要了她性命的长矛是如此勇武,擦过她持剑的手臂鲜血如注。
庆兵骁勇善战训练有素,玄铁的盾牌将勇士和车架隔绝,一面是岁月静好的安然,一面是堆积山的尸体,鲜明而惨烈的对比。
“先生!我等快要命丧于此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将希望和生机完全遮蔽。她绝望的哀嚎,英雌末路的悲壮感。
她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尸体堆积如山,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前进半步,眼睁睁地瞧着那华贵的车辇离她们越来越远:先生,我们有负您的嘱托,杀不了狗皇帝呢。
“姐妹兄弟们撑住啊!我来啦。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乌泱泱的人群里窜出一个身穿白衣,面蓄黑髯的彪形大汉。他重量级的身体上在两臂之间缠满铁链,铁链很长一直延伸到地面。在铁链的末端拽着两柄厚重的大铁锤。
那铁锤瞧上去极为厚重,约莫一百二十斤有余,常人都无法举动的重物在他身上使来却极为轻巧,每走一步大地为之一颤,身后的铁锤被拖行着留下深深的印记。
“亲娘咧,你怎么才来啊!”
面临死亡无比绝望的队伍中,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对不住啊......先生命我换件白衣,要那皇帝老儿和庆人的血染遍衣袍,才能报咱们的灭国之仇啊。”
“哈哈去你大爷的,快杀啊!庆狗的遁甲太坚固了我们进不去。小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袭来的长矛打断,连忙闪身躲避。再抬头望去时,她的嘴巴震惊得张大,再也合不拢来。
只见手持铁锤的胖子蓄势一跃,跳将起来甩出大铁锤,将刚才还勇武的庆人骑兵砸下马去。她仿佛听到了冰冷铁锤砸碎骨头的“嘎吱”声,她翻身起来握着剑朝人刺去,不由得牙齿一酸:这要是砸在我身上,得多痛啊!
“啊......”
有了那名壮士的加入战局马上逆转,本来还犹如铁桶的遁甲被绝对的暴力砸了个稀巴烂。
铁锤所到之处尽是人仰马翻丢盔弃甲,庆国骁勇的骑兵被逼退纷纷避其锋芒,很快进到了车架王座之旁。一到这里他傻眼了:娘的!那么多銮驾,庆国的狗皇帝在哪里啊?
“你他爹的愣着干什么,砸啊!砸他妈的!”
那个女人将利剑从人心口处拉出来,甩了甩剑身上的血迹,对着呆愣的铁锤哥怒骂道:什么时候了,你给我卡壳,砸啊,干他爹的,砸死皇帝咱们痛快地吃酒去。
“砸哪一辆啊?”
铁锤哥整个身体转动起来,像永不停歇的大转盘,砸得那些想上来围剿的庆兵哭爹骂娘,倒下成为肉酱。
“啊...什么??”
生命消失的声音太大了,震耳欲聋的她没听清。她又连着斩杀了好几人,才停下来竖起耳朵。
“我说她奶奶的,我该砸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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