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场恩怨一柄剑(2 / 2)
你们不懂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清平君从来不会对于无法被认同而愤怒,除了对上星河天尊真正生气过,当时清平君从来都是平静地接受所有劝说跟那些带着损人的尖酸批评。
会被处罚,最糟糕就是被贬下凡,好吧!那我就用这份觉悟证明我是对的!
你们不懂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清平君从来不会对任何人用言语来坚持己见,他会直接实施用行动证明!
"你们不懂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钟离道问道:"什么?"
琴宿连忙打着:"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心里面一直想说的一句话,反正我现在不能说话,打出来也没关係。"
以前想说却犟的不想同任何人说,即使不被认同又如何?被认同又如何?
这些外物不可能左右他的心智,他知道自己是对的就好,他可以平息战火,他喜欢这个人间,那些痛苦的惨叫跟失去家人的绝望看在他眼中彻彻心扉,那被血腥跟仇恨环绕是他喜爱的地方。
他戴上青铜面具,穿着竹纹广袖,系上白玉带流苏,背着一柄长剑,左手持追月洗尘弓跃下凡间,右手指间平举,四指尖化出三支角宿箭。
那句话好像一说出就是跟某个无形的操弄低头,现在想说了却变成个哑巴,他从来不想被安排,师父总说人的一生都是被因果天道安排,或是自己选择了某个选项导致某个结果,那些论调太过使人徬徨了,什么事情都在云烟渺渺中,所以恶源的指向都是咎由自取。
物极必反下来一点好运带了的喜乐都要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琴速不能完全认同这个道理,他不是反古,而是更倾向主动维护天下苍生,至少在一个凡人无端被杀害时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琴宿支撑神柱失败,即使坠下人间被割断声带,被星官们憎恶被人们欺骗背叛,他还是道心不改。
琴宿始终坚信自己是对的。
他厌恶过自己,恨过自己无知无能,恨过自己可笑荒唐,几度想要自伤自残,那些绝望潦倒的日子,是思过墙另一头的人支撑他,他走出雪山的同时了解到未来会在道心与天命间取的平衡。
琴宿打着:"檮杌还在翡翠台,那边有两位掌门一位堡主应该没问题,这里都没有英杰的身影,我们去附近找找说不定他躲起来了!。"
其实认识郎英杰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会躲,他寧可硬碰硬也不会躲,在他的认知中没有"躲"这个字,估计他连怎么写都不会。
钟离道还是顺着琴宿道:"好,那我们去瞭望台附近找找。"
三娘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帮忙扫除一些残馀的阴鬼,琴宿角宿箭架在弓上,瞭望台坐落在八个方位,以前是佈置结界用,近期移交权责的关係早就撤除了,这才使得阴鬼更加猖狂涌入。
琴宿在附近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郎英杰的身影,倒是发现很多尸块,像是被土龙咬住人的胸口左右来回使劲甩动,那四肢躯干率先无法承受力道崩裂开来,肉削跟血块飞溅,到处都是黑褐色的液体跟臭味。
琴宿一手扛起倒塌的瞭望台,目光来回搜索郎英杰的身影,只听见耳际传来一阵轰炸声,钟离道道:"他们跑上去了!"
万堡主跟夫人正努力画结出阵法抵挡檮杌猛烈的攻击,他们身边站着仅存的三名弟子面色惨白,身上大小不同外伤正努力支撑着,千灯持着寻夜刀疯狂砍杀目露红光,快速穿梭眾人的阴鬼,他们在忙碌抵抗檮杌的万家堡间趁机攻击,金光刀影翻滚,万堡主双手袖袍被檮杌撕咬开来,手臂上皮肉外翻骨肉露出,他吼道:"千灯快走!"
千灯哪里听他父亲的,唰唰唰斩落七隻阴鬼,大喊道:"父亲,这里的灵脉被檮杌控制了!现在不杀死他我们谁也踏不出此谷一步,不如我们合力杀了他一起出去!"
尧泽身子掛在山壁上,双脚悬空晃荡,右手善化剑锋插在壁上,他几乎灵力耗尽,努力要把自己掛回剑上,眼见万家堡主带领着万家堡弟子被檮杌掀翻过去,穿着夜樱服的弟子整个人飞在空中被五隻阴鬼拉住四肢,在空中被四分五裂,肠子哗啦啦跟猪血汤似的洒在万家堡主头上,一个弟子撞上树干发出骨头崩裂碎开的喀啦喀啦声随即七空流血气绝身亡。
尧泽一分心就被一个魔兵砍在肩上,整个人被打下山壁,摔在一个人形坑内激起尘土漫天,檮杌尾端生出的死白人形尸歪着身子朝他扑来,七手八脚的缠住他,他握紧善化狠狠往那死白的人形尸身上猛刺,人形尸长满獠牙的脸往他胸口大腿扯出新鲜皮肉!
卢蔚然被一大群魔兵包围在中间,黑压压鎧甲中透出一抹金边玄衣,见自己爱徒被围杀,气的丢下眾多魔兵往尧泽的方向奔过去,七星剑炫目剑光狂风骤雨的斩落过来,尧泽善化剑被人形尸咬住,他奋力挣扎却被人形尸锁得更紧,卢蔚然背上被魔兵砍了十七八刀,背上皮肉都被砍烂了仍是坚持伸手将尧泽拉出来。
岳百川无力的呆望一手拖着仲仁尸体一手扶着拐杖,下唇苍白颤抖,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仲礼一条右臂鲜血淋淋,衣衫被咬的破烂,肩膀跟胸前都是深可见骨的刀痕,左半边脸被黄泥色的液体覆盖住视线,左腰被魔兵砍中一刀,他大口大口喘气,白皙的骨头跟肌肉随着他呼吸开闔,白尸毒侵入体内使他每吸一口气就剧痛难耐,那华美的翡翠台被无情的轰塌成残骸,碎玉洒落满地大大小小犹如崩塌的四象变之盟。
绿的玉,红的刀。
绿的太鲜艳,红的太血腥。
鐘离道道:"这里有万堡主支撑着,我们先走!"
琴宿看到此景整个人僵住,钟离道唤出上穷剑将他连上来,御剑往那被轰出一个洞的山壁飞去。
洞口上方有一道瀑布向下奔流因为中断被炸开的缘故,那洞口外边被洩下的激流形成一道水帘,钟离道在飞进洞中瞬间尸了避水决,脚下上穷剑往上翻滚,被他一手抄住,琴宿见宽广的洞中四个高矮不一的人影,一阵心喜打着:"是英杰!"
姬宗臣脸色阴沉的站在一个粗糙的平台边上,带着鬼面具的人翘着腿坐在上面抚掌,专注在研究自己的掌纹,这种不管外界怎么暴动都置身事外的态度是楼璟翔,他真的不用带上那面具,就算看他的这种小动作都知道这人是谁,或许他根本懒的演戏,在他的认知里面眼谁都不能化解他心中的愁苦!
他此刻依旧在怀疑人生,金吉压制住郎英杰,郎英杰身上环绕两道漂浮在空中的粗重铁鍊,形成一个交叉在旋转,他不断挣扎喊道:"姬宗臣!你个无耻魔族快放开我!我要跟你决一死战!放开我!"
姬宗臣在弟弟被抱走后,每次都化成不同的样子远远偷看着郎英杰,总是想着我家忠君就是不一样,随着郎英杰越长越大,眉目跟哥哥姬宗臣七分相似,但他打扮、气质、灵力跟惯性都随天宵派跟楼璟翔,连他不笑时棕眸上都染上一点秋风落叶的重彩。
姬宗臣看的又喜又伤,喜的是弟弟在天宵派过得很好很快乐,伤的是他永远都只能装成樵夫、扫山门的、挑粪的、搬砖的、求药的村民等等贩夫走卒才能远远看上郎英杰一眼,郎英杰从来没跟他对过眼,姬宗臣喜欢看他笑,他两个深深的酒窝像是天真无邪的大孩子。
在姬宗臣心中,他想要弟弟永远都是这样笑着,他愿意为他铺路,他想要弟弟跟自己父亲一样在君主身边侍奉左右,这一切在他抱着婴儿的弟弟时他就规划预设过几百次,忠君会穿上父亲鎧甲戴上金兜鍪,英姿焕发的站在君主身边,有如当年父亲站在摄政王身边一样,自己会统整部队协助他们,他的长鎗会为君主开疆闢地!
姬宗臣是个标准的将军性格,个性强悍刚硬、不擅言词、作战时而霸道时而激烈,讨厌君主以外的人下命令指示、处事上有点不知变通,表达重视的方式就是过度的锻造敲打他,像是金吉刚开始被他在营区整的很惨,姬宗臣最讨厌那种唯唯诺诺前怕虎后怕狼的怯懦之人,金吉一开始简直雷翻他,一直到金吉顽强的在训练中苟活下来赢得姬宗臣认同。
"去召集东海姬家军,你和记得摄政王教过的突袭基础概念吗?"
"谓指集中力量,加快速度,在短时期内进行急速猛烈攻击并完成任务。"
"很好,那二月二十日,翡翠谷,带上楼璟翔。"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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