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修呀修月亮(二更)(1 / 2)
“刚刚坏掉的。”
塔纳托斯面无表情地陈述,“你的箭射散了它。”
——果然,他在因为这个生气。
“……我只是想告诫,没有打算真的伤害擅闯者。”
阿尔忒弥斯叹息着解释,“所以才故意将它射偏,没想到会恰巧弄坏你的东西。”
“它是什么,可以做一个新的补偿你吗?”
“我之前没有过这方面的尝试,不过力量要比她强一些,多试几次,按之前的样子复原应该没问题。”
那个“她”当然是指塞勒涅。
阿尔忒弥斯是位相当大度、慷慨的神,但那仅针对他领地内那些自然的居民。
在某些方面,他的竞争心和好胜欲和那些雄性兽类一样、甚至要更加强烈。
直至开口的前一秒,塔纳托斯依然在犹豫。
——他的观点没有改变,这不是阿尔忒弥斯的问题,是他先误闯在先,才有了后来的事。
狩猎和月亮的女神展现出的态度已经足够友善了。
可能就像她提到的,她曾经受过倪克斯的恩惠,所以才会连带着对身为黑夜女神之子的自己产生好感。
这件事本来应该到此为止。
他无意闯入,阿尔忒弥斯也无意冒犯,马上从这里离开是最好的做法。
只是对方的歉意实在是太真切诚恳了,直接离开,反而让他有一种自己过于计较、格外小气的感觉。
理论上来说,两不相欠,但他感觉道理不站在自己这边。
可是留下来,接受对方的道歉——这样也不是很好。
最起码他认为这不是很好,他和阿尔忒弥斯并不熟悉,没有道理理所应当地接受对方的补偿。
更何况,他果然还是残有介意。
尤其是当罪魁祸首满脸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物品。”
他咬了下唇珠,语语气带着生硬,“只是一缕最好看的月光。”
“是我不小心闯进了你的领地,打扰你在先。”
话毕,塔纳托同样向他道歉,为先前的生硬和那股突兀的介怀。
纵使他的表情和语气看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那种微笑的波澜也只有和他存在一定感应的修普诺斯才能发觉,他依旧认为有这样做的必要。
阿尔忒弥斯足够有礼貌,他不以同样的礼貌回应,是相当不尊重的体现。
“……你没有一定补偿我的必要。”
塔纳托斯实事求是,“我们扯平的。”
“是吗?”
阿尔忒弥斯好整以暇地开口,咬字不紧不慢,“可是我也说过,我曾受到你母亲的帮助,所以对你也有好感,想亲近和报答你。”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而且,你不觉得很巧吗?我不小心弄坏了塞勒涅曾给你的月光,但刚好也能以同样的方式补偿。”
阿尔忒弥斯喜欢这个被他特地制造出的巧合,
“虽然我接任月亮的职位没有多久,
但我会尽力做得好的……”
说着,他放缓了语气,手上源源不断地凝练出流淌、同时又完全被固定冻结的月光,一缕一缕,来自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月相。
每一缕都和之前的那缕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又包含着只有月亮才一清二楚的,差别。
它们就像少年隐晦的情绪那般不易被觉察。
满月的月光更澄澈,残月的月光颜色则更清更淡。
这种事阿尔忒弥斯的确是第一次做,但不妨碍他对此得心应手——只是把月光凝聚起来实在太简单了,不论重复这个举动多久,他的神力都不会因此收到损耗。
相较塞勒涅,他能提供的选择,能给予的也越多,没有道理少年在看到这些后还对原先的那缕念念不忘。
不是的确,而是本来。
本来就不是重要的物品。
就算要得到与其不匹配的珍视,阿尔忒弥斯也希望那物品来源于自己。
这种不是标记,但赠予标记物的行为令他本能感到愉悦。
“月食的月光会偏红一点,所以会比较好认。”
阿尔忒弥斯把堆满的、散落在林间草地各处的月光介绍给他,“这些都是它们在某一个时刻最美,也是最好的。”
老实说,他其中不太能从其中选出来某个真正和少年的银发,或者是那双漂亮的眼睛相衬的。
阿尔忒弥斯对被强加给自己神职没有太多喜爱,某些时刻甚至会感到厌烦。
他无法想象日复一日驾着车辇在天空中巡逻,昼夜交替时分才回宫殿休息到底是一种多乏味的体验,他宁愿把时间浪费在等候一窝又一窝的母鹿分娩上。
好在,他是宙斯最宠爱的“女儿”。
同智慧、战争相比,他原本的神职简直可以说没有任何威胁;而它又在一定程度上又十分强大,要远胜青春,代表种子和春季,或是美惠和文艺的其它女儿。
宙斯认为他可以为他所用,放心地宠爱、器重他,自然也会满足他的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
比如不必每夜乘着月车巡逻。
再比如同意他永远保有女神的贞洁。
塔纳托斯很谨慎地向他道谢,同时也确信了他之前的说法——刚掌握月亮的神职不久。
在他看来,阿尔忒弥斯练习得格外认真,满地的月光就是最好的证据。
毕竟就算赔偿,他也只需要赔偿一缕月光,根本没有必要弄出那么多。
而且他也只需要一缕而已。
塔纳托斯挑选了一轮满月,从对方手上接过,再次谨慎、且感激地表达了谢意。
“……你很了解月亮。”
他忍不住说。
对和月亮有关的神,这已经是塔纳托斯能给出来的最高的夸奖和赞美了,哪怕它听起来不太像是。
在阿尔忒弥斯将这项展现出来之前,他完
全不觉得对方像月亮的女神,更不想不通狩猎和月亮的关联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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