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祖宗,饿不饿?...)(2 / 2)
自从相思在燕山别苑长住后,李文翾便时不时带阿鲤和夭夭过来母亲。
夭夭擦了擦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粉扑-儿文=~學)笑:“我瞧有人在训狮,我便去,谁知那狮跑脱了,现场一片混乱,徐将军把我抱出来的时候蹭到的。”
相思拧着眉头:“莫要什么热闹都要凑,你偶尔也安分一些。”
夭夭怕挨骂,悄悄拉住哥哥,两个人站在一起,似乎才有了些底气,仰头道:“太傅说,人无知所以自大,井底之蛙便只可到一方天空,夭夭想做那翱翔天空的鹰。”
她想要学很多东西,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相思心道,她和阿鲤,当真是两个完全不用的性子。
一个内敛,一个锋芒毕露。
对于储君人选来说,未必(粉扑-儿文=!學)哪个好哪个坏。
但阿兄既愿意封她为皇太女,便是告诉世人,他并非迂腐守旧恪守祖宗礼法的人。
他的确只有一个儿子,但他还有一个女儿。
相思知道,这条路对于夭夭来说,太难了。
可自己性情怯弱守旧,未尝她便没有抱负野心。
于是相思也问她:“做翱翔天空的鹰,然后呢?夭夭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成为和父皇一样了不得的人。”夭夭答道。
李文翾从宫里过来,下了马,解开披风递给身后人,一路疾行进入相思住的院子,远远到院中人,步伐便更快了些。
他把手掌按在夭夭头上:“父皇?父皇如何了不得?”
“天下如棋局,父皇是执棋人。”夭夭仰头回答。
李文翾一愣,笑道:“谁教你的。”
夭夭撒娇地蹭了蹭父皇的腿,李文翾拍了怕她的脑袋:“去吧,跟你哥哥出去玩,父皇和你母后说会儿话,既要做执棋人,便更要跟太傅读,人人都想做执棋人,可最后不过是棋中子。”
夭夭直到父皇要和母后亲近,便嘻嘻笑着,牵着哥哥的手去院落外了。
徐衍十分有眼色地跟上去。
其余宫人也顷刻间退下去。
秋末的冷风有些萧瑟,李文翾脱了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
相思埋怨他:“你和她说那些,她哪里听得懂。”
李文翾扶住她的手:“你莫要小了她。”
夭夭早慧,早慧者总容易变得敏感多思,可她不是,她慧且勇,浑身上下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相思这片刻,已经累了,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李文翾却觉得石凳凉,于是自己坐上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怕她坐不稳,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手稳稳托住她的腰。
其实并不大舒服,相思便叹口气:“你还不如找个垫子给我坐。”
李文翾不满:“坐这儿是孤委屈你了?”
相思故意跟他唱反调:“不委屈吗?你腿硬得跟什么似的,我还觉得坐着不舒服呢!”
她皱着眉,避开伤口往他怀里挪了挪,企图找个舒适的位置。
他想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怕硌着她,结果刚一动,就被她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别动!”
她最近脾气可大了,动不动就要骂人,大约疼痛让人很难保持温和,所以她总是显得有些不耐烦。
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觉得喜,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觉得她哪怕是打自己骂自己都是幸福的。
“好好好,姌姌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侧头,亲了下她的脸颊。
相思有些生气地捏他的脸:“你很不情愿啊?”
“没有,哪有。”李文翾正了正神色,“孤心甘情愿。”
相思撇撇嘴,忽然有些担忧地说:“阿兄,你封了夭夭皇太女的称号,差不多算改立储君了,太子的玉牒也更换了,你有没有想过,阿鲤长大了如何自处?”
李文翾自然思考过:“他们都尚且年幼,并不太懂得权利二字,此时换储,比以后更合适。夭夭是个不错的苗子,但性情确实乖张了些,封了储君也好约束一下她。至于长大后,兄妹情谊如何,与你我脱不开干系,也他们自身心性,万事须筹谋,但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相思点点头,觉得脑袋有些沉,歪了头,靠在他肩上,可这微小的扯动,倏忽扯动了伤口,她疼得倒抽一口气,手脚都蜷缩起来,趴着才缓解过来。
她头抵在他的肩膀,小声埋怨:“我生他们的时候,也这么痛,可那时你不在,也没有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人有所依靠,总是会变的更娇气些。
“你是觉得孤不够痛,还要在孤心上插一刀?”李文翾有些哀伤地着她,“祝相思,你总是让孤觉得,你有没有孤都一样。”
太想给她些什么,却总是给不出去,于是便越发成了执念和痛楚。
相思轻声笑了粉扑-儿文=~學)笑:“那你走?”
李文翾咬着牙:“你想都不要想。”
相思缓了过来,抬头,亲了他一下:“没有阿兄当然不一样,再没有像你这样需要我的人了。”
需要到,她害怕死去。
她是一个没有根系的野草,在风中摇摆漂泊,她到哪里都可以生长,这是上天赋予她的能力,可她其实心中是个极度渴望有人牢牢捆住她的人。
自由固然洒脱,但她更厌恶飘泊。
她喜欢阿兄,就像鱼儿喜欢水那样自然。
出来好一会儿了,李文翾抱她回寝殿,一边走一边嘀咕:“孤怕是被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见你就五迷三道不着四的。”
相思不满:“你自己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行,孤自找的。”李文翾轻手把她放在床榻上,“祖宗,饿不饿?”
相思摇头,“不饿,但是可以吃一点茯苓饼。”
李文翾点头:“好,孤亲自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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