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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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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我妈觉得,我俩没法像结婚誓词一样,一辈子永不分离,所以她必须要切实确认,我有一份永不分离的工作。”

“这就会让我患得患失,怀疑她变了、不爱我了,其他夫妻是七年之痒,我和我妈是二十二年之痒,感情摇摇欲坠,处于离婚边缘。”

楚独秀握紧拳,用力地上下晃动,难以置信道:“我很愤怒,说”我们不是发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要好好过下去么'?"

“我妈说 ’对啊,所以公务员工资低但稳定,贫穷也没什么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

观众早就笑成一团,他们聚集在舞台边,如同东倒西歪的浪花,一阵又一阵地拍击坚硬崖壁,让笑声在演播厅内回荡。

台上已有两灯亮起,只剩苏欣怡没拍灯。

楚独秀: "我妈是个很强悍的人,年轻时捣鼓些小生意……"

小葱一听熟悉的开头,忙道:“来了来了,这段来了。”

这是楚独秀的经典段子"Give me a face"和"Give you face",她在台疯过境靠开放麦打磨过好几次,再搭配上前面的新内容,构成有关母亲的段子主题。

选手们都有存货,根据不同的时间,灵活地拼接组合,应对《单口喜剧王》的比赛。

这段成熟表演直接炸裂,恨不得让观众笑到最厥!

然而,任凭现场氛围有多热烈,苏欣怡都没有伸手拍灯。她双

手交叠,认真盯着楚独秀,不知道在想什么。

选手区,其他人狂笑过后,同样也感到不对,替楚独秀忧虑起来。

“还不拍吗?这还不拍?”聂峰愣道,“这段在线下没冷过。”

路帆登起眉头:“如果少了一灯,就算观众票数高,结果也会有风险。”

“是不是她对新人不熟,刚才说只看过第一季……”

众人窃窃私语,讨论起苏欣怡。

程俊华注视着台上的人,评价道:“不过她心理素质不错,一般新人抛完段子没灯,后面状态就会越来越差,她的情绪却是越来越高。"

新人演员不比老演员经验丰富,一旦被观众抵触,或者没听到笑声,很快就自乱阵脚,完全丢失了水平。

小葱的表演实力极佳,在酒吧点楚独秀上台的那天,同样犯过类似的毛病,遭遇冷漠观众就下不来台,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不该啊,欣怡是懂单口喜剧的,为什么一直没有拍灯?”屏幕前,尚导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又道,“但独秀真够稳,从头炸到尾。”

谢慎辞平静道:“因为她不是为掌声表演的演员,她想跟你交流,才选择上台的。”

他第一次看楚独秀开放麦就领悟,她不是在功利地博取欢笑或认可,而是自己想倾诉什么,才会鼓起勇气拿话筒。

她在台上和台下不太一样,许多压抑己久的话,必须靠表演来抒发,这才推动她颇具能量地爆发。

舞台上,楚独秀没获得三灯也不气馁,依旧泰然自若地完成表演,甚至没用现挂搞活儿催灯。

楚独秀掘着麦克风,平和道:“我来参赛前,爸妈在机场送我和我姐,我妈说飞吧,都飞吧’。”

“我过去以为,她把我俩当雄鹰,只恨我们飞得不够高,现在却有了新认识。”

“她把我俩当企鹅,嘴上让我拼命飞,实际就说说而已。”她轻声道,“小企鹅有翅膀但飞不动,只能扒着大企鹅的腿,企鹅爸妈一低头就能看到它,一家人永远不会飞出南极。”

“但她没有料到,企鹅会坐飞机,我飞了,她愣了。”

“谢谢大家,我是楚独秀!”

退场的音乐响起,伴随表演的结束,苏欣怡拍下最后一灯!

舞台三灯全亮,激起众人欢呼!

王娜梨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还是三灯。”

担忧的选手们都轻松下来,观众区则是直接沸腾,涌起一波又一波的喝彩,将笑声代表都吓了一跳。

欢乐中,苏欣怕抢先拿起话筒,望向台上的楚独秀,赶忙道:“我必须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最后才拍,不是前面不喜欢,是你的表演很精彩,甚至是今天最好的。”

她眼波流转,含笑道: "我觉得没办法打断,很怕我拍灯了,你后面不讲了。"

罗钦惊叹:“你想得好深啊——”

“想要再骗我一个段子。”楚独秀哭笑不得,小声埋怨道,“哪有这样的,都吓死我了。”

苏欣怡:“没办法,有的选手好狡猾,他一看三灯不讲了,直接从中间给你断开,剩下的后面比赛再讲。”

楚独秀摆摆手,郑重声明道:“不是,我不是这种人,我还没踏进社会,是纯洁的大学生!”

"哦,懂了——确实没老选手爱混。"苏欣怡开起玩笑。

北河瞪大眼,惊道:“哎呦喂,什么老选手,谁又点我呢?”

苏欣怡自责:"其实我中间有点后悔,想着不然干脆拍了吧,不拍好像会给选手心理压力,但你发挥就一直特别稳,完全没被任何事干扰,真的很厉害。"

“没关系,什么时候拍都行。”楚独秀宽宏大量,她目光挪向一边,又道,“您长得好看,我还可以忍。”

苏欣怡闻言笑了。

邱铭彻:“天呐!你好会说话!”

王娜梨跟小葱交头接耳,吐槽道:“来了来了,被动技能出现,百分百女粉转化率。”

苏欣怡点评道:“有些演员讨论这种话题,会让人感觉没法把握分寸,但你的情绪就刚刚好。可能是我经常演戏,对情绪会比较敏感,同样的台词由不同的人来演,经常完全不一样。”

“即使是‘give me a face’和‘give you face’,也不会认为是在嘲笑妈妈口语,没有苦大仇深,控制的度很好。”

苏欣怡双眼发亮,动容道:"你在聊妈妈带给你的焦虑和压力,但内心还是有希望和爱的,其实我会感觉到,你在

为妈妈骄傲。”

楚独秀一怔,很难描述此刻感触,就像被人撞动心扉。

“或许吧,我不知道。”她面露迷惘,悄声道,“希望她也能为我骄傲。”

她不知道母亲现在是何感想,但自己想说的话,都在台上吐露了。

“会的。”苏欣怡出声打气,“她看完我们节目,肯定会为你骄傲!”

'嗯……"楚独秀沉吟数秒,支吾道,"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要知道这情况,任凭谁跑去劝,都会死撑着不看,主打一个叛逆和倔强。”

邱铭彻好笑道:“所以我们应该说,你演得不太行,她就跑来看了!”

“很有道理,是这样的。”楚独秀灵机一动,提议道,“不然麻烦节目组后期,在标题打上‘楚独秀表演失利’,先把我妈骗进来再说!”

她深谙楚岚的性格,打算来招兵不厌诈,试图用标题党攻破母亲防线!

台下响起笑声,都被她逗乐了。

罗钦笑着摇头,敬佩道:“真就是二十二年之痒,爱她、气她、照顾她、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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