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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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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镇眉峰一利,盯着他的目光瞬间有些不好。什么叫一次比一次虚弱,什么又叫不知为何!

裴镇的神情再次恢复了前几天的难看,抿着唇心里直冒火。

尹码沉默低头。

他不意外天子会如此,越姜好不容易醒来,却又出这么一桩事……唉!

“过来,再给越姜看看!”裴镇的怒火掩不住。

“是。”尹碣仔细探脉。但她的脉象果然又弱了一分。

尹碣跪下,如实答来。

裴镇的脸色完全黑透。“如何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

尹碣:“臣已着人去熬汤药,且先让娘娘喝过药,再看情况。”

裴镇:“你亲自去看着!”

“是。”尹碣退下。

在尹碣走后,裴镇的手臂再次绷紧,他没想到,雷迷中脉象一直没有任何问题的她,在终于醒后,反是愈加虚弱。

抿直嘴角看她,两道厉眉凝的死紧。

半个时辰后,尹碣端着药碗过来。

裴镇掰开越姜一点下巴,扶碗灌着她喝。

越姜才尝一口就直缩脖子,裴镇固定住,接着让她喝。

好不容易一碗药终于喝完,又过一个时辰,裴镇叫尹碣再次诊脉。

尹碣探过一会儿,长舒一口气,面色微松的道:“有所缓和。”

裴镇脸上的难看总算好了些,能治就行。“之后你就在这看着!”

“喏。”

尹碣每隔两刻钟就给越姜诊一回脉,那碗药有点用,在越姜喝下后她的脉象正常了两个时辰。不过也只有两个时辰,再之后又有变弱的趋势。

尹码眉心猛跳,心想她这到底是什么病?好在他早备好了

药,赶紧又喂她喝下去。

这回的药有所改进,药效要更好些。

如此,越姜的情况又稳定的长了些,两个半时辰方才继续减弱。

尹码马不停蹄再开方子,以她最新的脉案开药。

这般折腾几乎到深夜,她的脉象才终于稳定,但尹码也不敢懈怠,这之后仍旧是每隔两刻钟给她诊一回,一直到几乎都临近天子早朝的时辰,她的脉象一直持续稳定,才敢稍稍放心。

捏捏眉,尹碍到一边坐于矮榻边的天子跟前答:“陛下,娘娘脉象稳定了。”

裴镇点点头,“嗯。”

顿了一会儿,又道:"今夜辛苦先生了。"这一晚尹码几乎没有睡觉,一直在越姜跟前看着情况。

尹鹤摇头,倒不觉辛苦,只要越姜稳定下来便好。如此,天子方能安心,他后续也才能省心。

看一眼天子眉目中的疲色,他劝:“离早朝尚且有半个时辰,您先歇会儿罢。”从昨晚到现在,天子也一刻没阐过眼,等会儿还要上早朝呢,怎么熬得住。

裴镇用指骨揉揉眉心,“不用,并不觉得乏。”浑身的精血旺盛,他阖不上眼。

“你先去歇会儿,待天亮了再来给越姜诊一回。”

但尹碣不放心,欲言又止。

裴镇摆手,“先生去歇罢,朕不是不自量力之人。”眉目中的疲色只是熬夜后的常情,他真的不觉得乏。

尹碣知道是劝不动的,只好退下。

裴镇睁着眼睛到天光熹微,到了早朝时辰了,往里看一眼越姜,撂步而去。

“醒了便遣人来说!”天子的声音远去。

李媪低头对着天子背影行礼,“奴遵命。”

日出末时,尹碣合衣躺过一回,又来给越姜诊脉。

大舒一口气,还好,真的是彻底安稳下来了,没有再度虚弱的趋势。让李媪精心看着越姜情况,他到一边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眯眼。

一刻钟后,尹码直接坐在凳子上睡着,但才没眯一会儿,就听李媪喊他,“大人,娘娘醒了!!"

一个哆嗦,尹碣当即精神。

快步过来,几乎条件反射就去探越姜的脉。

越姜身疲心疲,

脑中依旧昏昏沉沉。

虚晃着目光看一眼尹码,皱眉又闭上,“先生怎的在这?”极虚弱的一声。

尹碣:“您昏迷数日,昨日好不容易醒了,脉象却是一弱再弱,臣在这看着您的情况。”

昏迷……一弱再弱……短短几个字眼,让越姜脑袋空了一会儿。

她短暂失了反应,旋即,数日来的事情一股脑唰地冲上心头,差点激的她脑仁疼。

她记起来了,这些天是怎么回事她都记起来了。勉强睁一睁眼皮,环视跟前场景,最先入目的是尹碣,他脸上有些疲,估计是熬了不少的日子;接着便是床头跟前的李媪,眼中忧心忡忡,对她极其担心;再把视线往外挪一挪,就是在屋里伺候的宫人们。

眼睛干涩的再次半阖上,有气无力的声音出口,"知道了。"“我无事了,先生去歇着罢。”

尹碣不敢这就走,她的脉象看着虽稳了,但还需得亲自问过她一些事才能安心。

“您的脑袋可疼。”

越姜疼,但不是生理上的疼,是一股脑被太多东西冲刷带来的精神上的扛不住,让她有点晕,还有点恶心。

“不疼。”嘴唇没有血色的答。

“那身上别处呢?”“也没觉着。”

“如此。”尹码最后再给她诊一回脉,确认无事这才起身,“您的身子太虚了,臣再去熬副药。"

“嗯。”

在尹码走后,越姜闭眼一会儿,让李媪领着宫人站远些伺候,不必在跟前待着。

李媪想了想,娘娘并不是要她出去,是以福身应喏,往后退上不少。

越姜深吸几口气,让脑袋清明些。再睁眼,目光有点晃。

那日磕着脑袋后,才串完珠子她就觉得晕的不行,不疼,就是晕,所以后来她躺下了。

才躺下就完全失了意识,对外界一概不知,起先就这么过了大概半天,再接着,是突然隐隐约约出现的叔母的声音,她在喊她归家,在叔母声音之后的,便是蓦然出现的大片场景,挤着冲着往她脑袋里塞,那是她两世为人的所有记忆。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意外而亡。

大二那年暑假,她意外撞破父亲出轨一事,从前从来在家中都是体贴妻女、又至始至终

她都觉得顶天立地的父亲,出轨了。

她起初不信,可后来种种蛛丝马迹、越来越多的铁证下,她不得不信。

母亲早亡,其实父亲若是只是简简单单找个伴,她不至于如此难过,可她发现父亲和那个女人有个女儿!那个女孩今年八岁,眉眼极肖父亲,不可能有假!可八年前,她的母亲尚且还没病逝,母亲是六年前才走的!

他早在母亲尚存人世之时,便已经有人出轨之举,甚至……不知在有那个孩子前,他和他那位初中便相识的初恋又背着母亲在一起多久。

越姜对父亲失望至极,也难过至极。她提前一个月回了学校,和他断了联系。

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实在不好,心中父亲的形象完全崩裂,总是梦起从前小时候母亲还在的事。难受一时间难以完全纾解,便趁着回校途中一路走一路停,边旅游边回学校。

距离开学还有六天时,她跟着攻略去了当地一处据说人少原生态又风景极美的地方,行进途中,逢老天变脸,万里无云突成乌云蔽日,车道左侧山坡裹着山石的洪流毫无预兆冲刷而来,直接推着车身侧翻进山道下的百米深谭,她溺水而亡。

越姜呼吸又深几分,揉揉的脑袋,她至今还记得不断翻滚的小车和突然砸进水里的重力感,水从划破的车玻璃四面八方涌进来,前后也就那么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几乎滚的发晕的脑袋被潭水完全堵住呼吸,室息的感觉不断压迫她的心肺,最终,实在撑不过去,她彻底失去生息。

再有意识时,便是婴儿时期耳边轻软的童谣,这之后,便是她在这边长大的一切事情。

越姜发愣的睁着眼睛。

梦里死亡的感觉太真实了,心跳至今还快的不正常,这几日她昏迷时,其实记忆在头两天就慢慢恢复了,接着,便是死时的场景反反复复折磨她的感官,在她如此难受之时,又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要往她耳朵里吹头发灰,要她鼻腔流血……越姜便这么被吓得有了动静。

昨天她醒了一回,但那时身体太虚弱,脑袋里也浑浑噩噩,只昏沉中有人喊了她时她勉强应了几下,接着便又昏过去。

昏晕时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差,也时不时有人在灌自己喝药。

喝了好几回药后,身边好像终于没了动静,再之后便是今早了……

越姜身上仍有疲惫,手软脚软,浑

身没一处使得上力气。闭了闭眼,有气无力的喊:“李媪———”

“哎!娘娘。”李媪很快到跟前来。

越姜噪子发干,“给我倒点水。”

李媪迅速点头,去倒了水来。

小心伺候着她喝完,李媪又重新扶着越姜躺下,她轻声问:“您饿不饿?奴去催催药膳?”

越姜只闭目嗯一声,疲于说话。

一刻钟后,躺了许多天,越姜身上实在是虚,她闭眼又要陷进昏睡里,给身体调节的时间。

正这时,要阖的眼忽然又半睁开。

她听到了宫人们呼喊陛下的声音,裴镇回来了。

由远及近,男人的脚步声很快到达跟前,天子朝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黑乎乎一双沉眸一瞬间对上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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