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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桑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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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则是上前,拉住桑翁那只不停捻动手指的手,仰头问他: "你就是孙儿的阿翁吗?如何现在才来看孙儿?”

桑翁差点掉下老泪来,忙颤巍巍的蹲身,虚虚拢住秦鱼的小身子,不住的道:"是阿翁不好,阿翁应该早点来看咱们白鱼儿的,都是阿翁不好。”

他还记得自己刚得长孙川的时候,他兴冲冲的来女儿家看外孙,结果太过激动,差点把小小的外孙给摔到地上,从那起,他是再也不敢抱小孩子了,连碰都不敢碰,就怕把这些娇弱的孩子给碰坏喽。

秦鱼主动搂住他的脖子,捋着他的胡须道:“那就说好了,以后阿翁常来看我,我也去阿翁家玩可好?"

桑翁忙应道:“好,好,好。”

秦鱼怀疑,恐怕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他这个外祖父都会答应的。

秦母对这一老一小无奈道:“都快进门吧,在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秦鱼拉着桑翁的手要进门,桑翁却是有些迟疑,小声的问秦母:"我听橘丫头说,你舅姑和后厘那老家伙不在家里,是真的吗?”

秦母好笑:“是真的,舅姑他们在都昌为川操办婚事,这次没回家,就留在都邑了。”

桑翁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背也直了, 气也壮了, 拉着小孙孙的手都柔软了, 腿脚轻快的进了秦家的门。

秦鱼瞬间恍然,感情这老头,怕的是他大母和后圃啊。要说怕后圃,秦鱼还能理解,那老头,只一个“尔等凡人不配”的眼神射过来,就能让人心生退意,但他大母,有什么好怕的?

秦鱼却是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是很讲究避嫌的。

比如说,等白露嫁过之后,秦鱼年纪还小,还能见面,要是秦峦,他眼白露即便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也最好是连面都不要见的,这叫叔嫂避嫌。

桑翁发妻在秦母出嫁没几年就故去了,桑翁偌大年纪,也没有再娶妻,只能拉扯着几岁的幼子过活。虽然桑翁还有两个姬妾,但桑家没有正经身份的女誉,除了他自己,他是不敢让姬妾来秦家看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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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女婿还在的那几年,他还能偶尔上门看看自家女儿,自家女儿也能回家看看她的老父,但等女婿和亲家翁死后,他就真的一次也不敢来了,就怕给秦家招来不好的名声,让女儿的日子过的艰难。

不过,虽然他不来,秦家这边的动静他也一直观望着就是了,最近秦家实在出风头,他原本还担心呢,如今正好趁着这么一个送竹子的机会过来看看,女儿家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进了堂室,秦母问桑翁:“阿弟可还好?可有相看新妇?”

桑翁叹道:“正在相看呢。他已经傅籍,明年就是及冠之年,前几日里典向上头报了咱家的情况,他是独子,可以不用入伍,这原本是好事,有几家家里有女儿的,也频频向老夫示好,但这逆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些歪话,竟然有了入伍搏军功的心思,让老夫抽了好一顿,如今正在家中反省呢。”

他见秦鱼眼睛晶亮的好奇看着他,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小小软软的身子就偎进了他的怀中,拥着这宝贝,他的这颗老心简直要化开了。

桑翁顿时忘记了心中所有,不住的问秦鱼:"喜欢什么?平日里都吃什么?玩什么?哟,开始换牙了,疼不疼?痒不痒?可不要吃硬东西啊,也不要舔,牙齿会长歪的……"

总之,事无巨细,什么都要问一问,什么都要叮嘱一番。秦鱼对这个慈祥的外祖父新鲜的很,他问什么他都认真回答,没一会,祖孙两个就亲的不得了。

秦峦在一旁看的牙疼,还有些发酸。

秦母在旁道: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外翁胆小,你不去跟他亲近,他是不敢跟你亲近的。”

秦峦死鱼眼:“哦。”

我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谁要去跟鱼似的又搂又抱又亲的去亲近哦,哼!

木匠有了毛竹,顺着纹理劈成细齿,钉牢在样木板上,然后将齿头打磨光滑,也就一个来时辰的功夫,秦鱼这边还没和桑翁亲香完呢,他这边就已经做好了一对木刷子。

木刷一面是细齿,一面是把手。将一团羊毛放在一面刷子细齿上,两只手一边一个刷子,来回对着刷,直到将中间的羊毛刷的蓬松起来,才算完工。

秦母捻着秦鱼刚刷出来的羊毛, 啧啧赞叹道: "也不

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 难得你能想出这样精妙的主意来,莫不是个织女托生的吧?"

秦鱼幽幽道:“阿母,儿是男孩子。”

秦母哈哈笑着在他软嫩的腮肉上香了一个:“男孩子就男孩子,阿母不嫌弃哈。”

秦母:…您高兴就好。

桑翁在旁观看,惊奇道:“这是,羊毛?”

秦峦在旁介绍道:“是啊,是鱼这两天新洗出来的,叹,这是剪羊毛的剪刀,这是梳羊毛的铁梳,这个就是刷羊毛的刷子了,很不错吧?”

他没有说碱水的事,他早就明白了,没有碱水,就是弄再多的羊毛,也无济于事,所以,他不介意将剪羊毛的器具展现出来,他还说了一二橘剪羊毛的趣事,真难得他是怎么知道的,橘剪羊毛的时候,他明明离的远远的?

桑翁看着自己的第二个外孙,也心热的紧,不管秦峦说什么,他都配合的"哇","哦","原来如此","真厉害"的应和,倒是把秦峦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少年弄的不好意思了。

这外翁,也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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