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嫁妆(2 / 2)
子楚大大松了口气,笑道: “那可就太好了。”
此时,扁鹊求见,秦王让人进来,胡子花白的扁鹊就亲自提着一个竹篮进来了,扁鹊就好似眼睛瞎了一般没看到那张不大但绝对骇人听闻的舆图,他将竹篮子打开,端出一碗汤药放在案几上,对秦王道: "大王,该喝今日的汤药了。"
秦王扭头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汤药,扁鹊又说了一遍: “大王,该喝汤药了。”秦王抱起手臂,闭目不听,竟然开始打起了呼噜。
太子柱和子楚面面相觑了一番,又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挪开,显然,在吃药这一方面,他们父子两个,对无声抗拒的秦王都没有办法。
秦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他好奇的将汤药碗拿起来,仔细一看这汤药的成色,乌漆嘛黑的,还带着微微的褐绿色,
再一闻,呕,这味道…怪不得秦王不愿意喝呢。
秦鱼好奇问扁鹊: "大医令,这汤药,是用什么熬制成的?"
扁鹊报了一串草原的名字,都是些人参、灵芝、肉桂之类的大补之物,还有一些菊花、金银花之类中和大补之物燥热的温凉之物,总之,这碗汤药主补中益气,专治老人虚病,而且,贵重非常。只是这味道嘛,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秦鱼突然放在嘴边尝了一口,还未咽下呢,手里的汤碗就被夺走了,秦鱼转头去看,是秦王。
秦王脸色漆黑,斥责道: “胡闹,这汤药里是加了巫祝之力的,你冒然喝下,就不怕神灵责怪,让你也病上一场?!"
此时巫与医不分家,给秦王治病,自然是先请宫廷供奉的大巫来举行驱鬼驱邪的仪式,让神灵知道,他保佑健康的人是秦王,然后大巫将施巫祝之术,借由巫祝之力来为秦王治病,这个巫祝之力有一个载体,就是汤药了。
自从秦王病了之后,秦国在相国蔡泽的主持下,举国之力为秦王请来了巫祝之力,扁鹊更是亲手为秦王熬制汤药,以承载巫祝之力,好让秦王早日康复。
秦鱼这样冒然喝下汤药,那就是冒犯神灵,不仅不会治病,反而会灾厄缠身,给自己招致病患。
秦鱼自己当然知道,其实对秦王的病真正起作用的,只是扁鹊根据他自己对秦王身体的诊断,开方熬制的这碗汤药而已,扁鹊医术承自秦越人,是能拿着刀子解剖尸体研究人的五脏六腑构造的“异类”,人家信的是术,是不相信虚无缥缈的巫祝之力的。
秦鱼自然没有不自量力的去挑战这个时代的人自出生起就建立起来的三观认知,没见人扁鹊都老老实实的配合大巫熬制汤药来承载国力厚重的巫祝之力吗?
秦鱼笑道: “我为大王尝药,如果真有神灵看到了,也该是感念我孝心可嘉,让您的病赶快好起
来才是,我年轻力壮,愿意为大王承载病痛………"
“呸呸呸!寡人缺你这个大孝子!”秦王怒不可遏,将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扔下碗,不说话了。
扁鹊见汤药已经喝完,就没他什么事了,眼皮子都不再撩一下的,捡起秦王仍在席子上的碗,趋步离开了。
秦鱼见秦王还在生气,就倒了一碗清水送
到他的嘴边,道: “您满嘴药味不难受啊,喝点压压吧。"
秦王扭头不理他。
秦鱼:...
秦鱼突然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太子柱和子楚大惊失色: “安平君,你这是怎么了?”
秦王也忙来查看: "怎么了,怎么了,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扁鹊,快去将扁鹊叫来……"
秦鱼忙拉着秦王的袖子,抱着肚子期期艾艾道: “许是被大王的药给苦到了,大王嘴里发苦,我就忍不住肚子痛,哎呦,若是大王能喝口清水洗去苦味,我的肚子就不痛了呢……哎哎哎,大王,别打别打哎呦您来真的啊啊啊……"
秦王听了半截就发现秦鱼是在骗他,一时怒气翻涌将他就地翻了个身,大巴掌就朝他的屁股上拍下来,边拍还边咆哮: “从小就调皮,从小就淘气,病也是能拿来玩笑的,啊?!越大越不听话,越大越淘气,现在还敢骗寡人,寡人看你就是欠打!还敢不敢了,啊?说,还敢不敢了?!"
秦鱼呜呜哇哇啊啊的叫唤: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大王饶命啊啊啊。"太子柱目瞪口呆,原来,君父也有这样暴怒亲手打小孩的时候吗?他没见过啊!
子楚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好了,听王大父这话,赵鱼他,以前经常被王大父这样按着拍屁股教训吗?
相比于太子柱和子楚的无助,殿内伺候的寺人们倒是视若无睹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拿软垫的,拿膏药的,端水端茶递毛巾的……
啊,这咸阳殿里安静了这么几年,还怪想念以前有小孩闹腾的日子呢。太子柱和子楚并行在咸阳宫中,父子两人一起坐同一辆车回太子府。
车内,太子柱叮嘱子楚: “昨晚,孤与大王夜谈,才知道大王思虑深远,楚国地域庞大,一时半会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王既将楚国云梦公主嫁与你为妻,那就是看好你做嫡王孙的意思,如果此次楚国之行,你没有达成王之所愿,即便孤力保,恐怕也会见恶于王,与你以后无益。"
子楚自然明白太子父亲话里的意思。原本,秦王是想让他娶韩国公主,韩国势力在秦国朝堂不显,他娶了韩国公主,既能平衡秦国朝堂楚国、魏国势力,也能为自己拉拢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一举两得。
/>但现在,已经有一个更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对秦王来说,一个韩国公主所带来的些许势力和楚国摆在那里的实质利益以及这个利益所带来的深远影响相比,韩国算什么呢?
君王心思莫测,改变想法和决断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如果他能从此次出使楚国中取得建树,那么,他将来的太子之位,将会十掌九稳了。他应该感谢王大父给他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不是…心生怨愤。
子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对太子柱道: "父亲所言,儿已尽知,等回府,儿便准备起来,母亲也是楚国贵女,不知道儿此次出行,她可有什么可嘱咐的吗?"
太子柱: “你回去了自己去问她。”
子楚: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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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对子楚是娶韩国公主为妻还是娶楚国公主为妻并不以为意,因为据他所知,子楚就两个孩子,一个政儿,一个成蟠(jiao),而成蟠已经出生了,赵姬是个舞姬,有秦王和太子柱在,是无论如何不会给自己的孙子、儿子娶一个赵国的舞姬做正妻的,所以,无论子楚妻子是谁,都不能改变什么,在正妻没有嫡子的情况下,长子承继祖宗基业,不管是在周礼还是在各国,都将是顺理成章的事。
在秦鱼与秦王议事的时候,云姬则是被带去后宫,与云梦公主告别。
云梦公主正在收拾自己的行礼,她要准备嫁去太子府,给子楚做妻子,当然要快快的收拾起来了,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不是太子府,而是楚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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