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去义无反顾(1 / 2)
沉默,无助于让寒寺喆的心变得放松,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闲逛着,终给这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想要多记住一些眼前的东西。的确,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周围的这一切了。
傍晚时分,看着学生们在最后一节课后涌出教学楼,寒寺喆怕会在路上或其他什么地方撞到石莉安,赶紧躲到了校外。简单吃了点东西,犹豫不决是否应该回到校园。
“早该面对的,去面对吧。”焦婧阳语气缓和,却又藏着催促。
重新回到临时的宿舍,重新坐下一动不动,寒寺喆只能如此去等待他期望的又不期望的人到来。他已经找不到焦婧阳,她已如自己说得那样彻底躲了起来,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太阳早已彻底消失,牧藻星那蓝绿色的凄惨光芒正占据着整个天空并越发的深重,门外走廊中这才传来一阵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寒寺喆站起来打开门,也如那脚步般平静,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在他面前是一个简单的石莉安,至少他从未见她如此简单过。带着些潮湿的头发,完全素颜的脸庞,无法体现身材的衣服,没有任何修饰的凉鞋,再普通不过的书包。她一言不发,微微低着头,走进来,标准的宿舍里挤着两个人,仍足够的宽松。
石莉安将包放在桌子上:“对不起,先洗了洗,头发还没完全干,怕你等太久了。——如果你在等的话。”
寒寺喆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没关系。”他的眼一直没离开她,他想搞明白这个他未曾见过的简单的石莉安。
石莉安缓慢坐到他旁边,发梢蹭在他的肩膀上:“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简单的按摩我还会一点,上过几节康复课程。”
“谢谢!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她看到他盯着自己:“你喜欢现在我这个样子吗?我好像是特意没有任何打扮就来了。”
“好像是特意?”寒寺喆被这句话弄懵了。
“没有打扮,没有修饰,感觉就如同刚刚出生时,完全空白的自己。”
“完全空白——”他知道了她的意义。
“回答我好吗?”
“喜欢。”寒寺喆感觉这个答案说出来是自然而然简单干脆的,他稍作停顿:“我总是喜欢你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你。”他很确定,在她身上的任何打扮都是多余的。
“你这算是表白吗?——不用回答,我并不要为难你。如果那天——好像说如果没什么用了——但我——也总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时候。但显然——”
“时间总是错的,以至于再没有合适的时候。”他看出石莉安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那心里的痛苦完完全全显露在她眼角上。看着她那强颜微笑的脸上泪珠闪烁,他无法再抗拒,无法再装模作样,只是紧紧将她搂进怀中。
石莉安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我们没法在一起,我们总是没法在一起。那个晚上,总是挥之不去,我总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而现在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可经历了那些,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爱。但,现在可以了呀,让我把最原始的自己交给你吧,如同刚出生的自己,空白的自己,可以当那天不存在的自己。虽然那只是假装出来的形式,但我尽力了,努力不再有那一晚的阴霾。接受我吧,我只求你接受我这一次。”
寒寺喆没有再说什么,亲吻起她的双唇。那柔嫩那润滑那细腻,只让他欲罢不能。
她感受到他的投入,享受起他的认真,却没有得到她以为的狂野。她慢慢推开他,两只依然在泪水中的眼睛望向他。她也想看明白他,又或者只需要任性的对待自己。
她站起来,褪去那身朴素的衣装,让自己彻底退回到初生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允许他有丝毫犹豫,跨坐在他腿上,脱去他的衬衣,搂住他裸露的脊背,才让他的唇重新霸占住自己的唇,也故意让自己的双乳挤向他。
柔软却又不松软,挺起的小豆粒分明是要刺激起他。寒寺喆突然意识到这才是他真正的第一次,第一次肌肤的接触,第一次没有任何阻隔。这让他紧张起来,显得略微有点手足无措。但在身体细微的接触中,他不加思索的对比起来,很快发觉那感觉是几乎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只有眼中的怀中的人。
“不。”他内心喊了一声,却微弱到连自己都难以察觉。他想从循序渐进的前奏中出来,他无法将自己也假装成为初生的简单纯粹,而面对着那曾幻想的身体,面对她主动的索要,他同样清楚自己不可能抵御最本源的欲望。
他那在性欲支配的脑海中,各种混乱的画面来回闪现着,只将他一步步推入放纵的深渊,使他彻底加入了这原始的欢愉。
他不再允许石莉安表现出主动,他要完全的控制,如同最传统的男性对待最传统的女性,如同墨语旭身下的她,如同朱铄身下的她,如同在自己无所顾忌的身下的焦婧阳,如同他脑海中所有的混乱。
欢快的回应,石莉安彻底放弃了自身,如同最传统的女性面对最传统的男性,按着他的要求躺下,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自由完全交给了他。在她的心中,终于得到了满足。
敞开的身体已迎接了他接纳了他,而他却从疯狂中捕获到了些许清醒,重回轻柔和体贴。他决定应该给予她稍微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墨语旭给她的,不是朱铄给她的,也不是自己给焦婧阳的。舒缓、温柔,不是独占的霸权,而是相互协调的共进。他感觉她能理解,她能感受,她也能融入其中。
逐渐的缓慢的累加的感觉,石莉安的得到前所未有。那不是简单的神经的反馈,那不是单纯的机械的动作,那是身体与身体间隔膜的融化,那是心灵的相交织在一起的融合。那才是一起的,共同的——狂舞。
但在这沸腾的云端,她哭了。在完美之中,她在心中痛哭,她意识到她失去了的和将失去的比她本认为的多了太多。但紧接着她却坦然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无能为力,没有任何哪怕一点再去纠结的意义。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那温柔的体贴的协调的共进的相互的主动,他意识到这些来自何方来自何人。他想到了那句在此时看来是无比扎心的话,但木已成舟,他只感到比天还要大的亏欠,亏欠她,更亏欠了她。或许,他只能在此时选择尽可能的弥补她,而只得将对她的亏欠延续下去。这样的矛盾,他无从躲藏。
牧藻星的蓝绿色渐渐被初升太阳的红色挤压,虚幻的飘渺不得不再次落入现实的残酷,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到了什么还是失去了更多。
“你还会回来吗?”看着一点点亮起的室内,石莉安搂住了正环抱着自己身体的臂膀,生怕他突然间消失。
“希望能。”
“你们所有的人,都这么离我而去了。”
“永远都不会是所有的人,所以永远都不要悲观。哪怕是我,我也不会是所有。”
“嗯!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我此时是满足的,是尽量乐观的。只是我仍不想离开你,因为这很可能会是——但我明白最终必须有结束和离开的那一刻在,或早或晚。”
寒寺喆再次亲吻起她,但最终他放开了搂抱她的臂膀。
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石莉安仍恋恋不舍,却不得不给自己编造离开的借口:“并不是我想离开,只是一早有课,不得不去。你也不想让我走对吗?”
“是呀!我想永远都不放走你。但上课最重要,所以——最后的拥抱和亲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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