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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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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等不到,说不出的道歉,只能交给风,无声地吹回缘和空的,山的顶端。

晚上,程子曦翻开素描本,看到梧桐叶时,他用指尖轻拈了一会儿,儼然灵鷲山上,佛祖的拈花微笑。

他拿起橡皮,擦掉了那他不满意,不自然的微笑,凭着记忆画出了今天顾言默在溪边的神情。最后他在旁边又写下一行字︰“一夕烟雨,落叶归根,情殤飘荡,落入轮回。”又把枯黄的叶子夹回了那页。

顾言默房里,他拿出了在s市,他离开的前一晚,柳毓绣交给他,有着精緻雕花的木盒。

盒子里有一支录音笔,还有一张相片大小的画纸。

海面上有一隻叶拓的鱼,对比大海的广大无穷,鱼小小的。天边还有一隻用蜡笔画上,色彩鲜艳的大鹏鸟。鹏鸟向东展翅高飞,鱼儿面朝西方从水面跃起。

背景是在晨曦升起时,他没有画上朝暮的薄雾,反而让一整幅画都带着阳光洒落的明亮色彩。而那飞鸟与鱼,虽一个在天,一个在海,无法交集,各奔东西,看起来却都很自由,仍使人心情安稳。

但此时的顾言默彷彿心上紧握的风箏断了线,孤独的他有了落泪的衝动。

顾言默发抖着手,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慢慢传出了冉夕寒的声音。果不其然,他唱了《鱼》,而其他的什么也没多说。细腻的嗓音没有配乐,清唱更显得歌者情感满溢,不过也听得出来他是无比平静。

但深陷迷茫中的人们,走在迷宫般的城市,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悟不到。

他一遍接着一遍地听,直到房门被敲响。

是程子曦,他们约好了,晚上要在顾言默房里讨论下个落脚的城市,程子曦也正打算着跟他说一说去g市找路天明的事。

但程子曦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只隐隐绰绰地听见里面有一点一点抽鼻子的声音。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下把手,没锁。

虽然这样贸然闯入别人的房间实在不妥,但顾言默就在房间里,他绝对知道自己来了,最后一次,程子曦边敲边推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的瞬间,房里的画面他当时想,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

脆弱的,孤寂的,背影,与黑暗独处时,敲碎了一地花瓣,泪也滂沱。

一屋子的寧静,越渲越染更为显得灰仄的凝重。

程子曦走到桌边,唯一的灯光下放着菩提果手串。他拾起手串,撇头过去看了看蜷缩在床上的顾言默,片刻后他走到床边。

他蹲了下来,将手串戴到顾言默的手上,嘴里轻轻的说。

「花开花落,自有时。或许结局是个显而易见的悲剧,但这不代表哀伤就是它的一切本质。」一句话好像是对顾言默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在顾言默身边,程子曦站起来,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

就这样,顾言默靠在程子曦怀里,程子曦一手拥着他的肩,一手抚着他的发,直到他睡着。

“ifyoucan'tfixityou'vegottostandit.foraslongaswecanrideit.thereain'tnoreinsonthisone.”漂亮的花体字写在画的背后,落款是三年前,来自“xi”。

因为不同,所以美丽,或许飞鸟与鱼,註定错过。向左走向右走,即使在巧合下交匯,也终有一日要迎接分离。

命运如此,缘分如此,孤独中若隐若现地,他们只能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中,无助地寻找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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