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臆想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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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述最终没能得到“接应”,反倒被钟可欣和向晚架回了病房。

但是他笃定,庄泽野和他一起穿越了。

这个认知使他在回病房的过程中,没有一丝反抗,向晚不可思议地不停打量他,开始认真觉得他脑子确实撞得不轻。

回去后温辞述便闭口不言,无论二人怎么问话都问不出来。

过了十多分钟,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他的表情总算松动了一些。

庄泽野原本在舞室练舞,是被顾鸣赫硬拖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公司批发的纯黑t恤,个头几乎抵到门框,宽大的肩膀撑起松垮面料,领口处洇染了一片汗水,愣是将普普通通的训练服穿得格外有型。

他满脸不耐烦地挑眉,遥遥望向温辞述。

额前细碎的头发被粗鲁地拨上去,飞扬浓密的眉峰下压蹙起,将双眼皮的褶皱压得愈发浅薄,眼眸窅黑深沉,嘴唇没什么耐心地抿成一条直线。

他左边眉骨上戴了颗钻石眉钉,整个人看起来不好惹到极点,然而正是这一抹张扬冷酷的神色,让温辞述奇迹般放下心来。

——这是他印象中的庄泽野,一个莫得感情的打手。

虽然眼中比以往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他下意识抛去一个眼神进行交流。

温辞述:你小子,居然和他们融为一体了。

庄泽野:?

温辞述:干得不错。

庄泽野:?

旁边的顾鸣赫看他们眉来眼去,生怕两人又起什么冲突,走上前问道:“辞述,你的头怎么样了?”

温辞述的视线落在他脑袋上,心想这人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少年白头。

顾鸣赫摸摸自己酷炫的白金短发,疑惑地瞅着他,转向钟可欣:“他没事吧?感觉好像撞傻了。”

钟可欣把他们拽到一边,无力地低声说:“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他刚刚确诊了失忆症和臆想症,医生说尽量少刺激他,减轻对环境的压力。他虽然没受什么皮外伤,但最坏的情况就是恢复不了记忆,医生让今晚留院观察看看。”

“哦买嘎,这么牛逼。”顾鸣赫惊叹。“我还以为失忆这种病,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

钟可欣:“……牛逼你大爷!你不应该想想,以后的舞台怎么办,音综怎么办?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鸣赫一拍脑门:“糟糕,所以音综怎么办?”

向晚也后知后觉地问:“对哦,他的舞台要怎么办?”

钟可欣:“……”

你们糊是有原因的。

按照原本的行程,这个月温辞述要参加音乐综艺《人海之声》,作为“音痴组”出席接受老师们的改造,本来和他一起参加的还有顾鸣赫,后者因为跟海选老师吵架被刷了。

温辞述在团内是舞担,那唱功放在歌手里简直是自取其辱,粉丝非常反对他去这档综艺,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公司是想利用他给团体开路。

可他们隶属的星耀公司不这么想,flora是星耀今年推出的试行团,公司男团做得少,主要用来试探市场喜好并为之后的团体做准备。当时被挑选出来的四个人,都经过两年以上的培训,每个人都是揣着男团梦来的。

当然温辞述除外,他是个空降,在成团一个月前突然插足。

公司和节目组签了协议,后面要求带flora全体出席,跟粉丝们猜得一样,他们确实是想用温辞述奶整个团。

简单来说。

队友眼里的温辞述:走后门的花瓶。

粉丝眼里的温辞述:哥哥好惨一炮灰。

而温辞述眼里的自己:我是谁我在哪。

钟可欣无可救药地看了他们一眼:“合同已经签了,他就算带伤也得上,你们放心,这种时候我和你们一样紧张,绝对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岔子。”

向晚说:“还是先让他休息几天吧。”

钟可欣摇头:“他这个月就要去录节目了,我怕来不及训练。”

顾鸣赫转过身来:“没关系辞述,反正你也不是歌担,唱得不好是理所当然的。要不让向队给你开个培训班好了,狠狠恶补到月底。”

温辞述并不搭话,他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也不想因此露馅。

他一抬眼,对上了庄泽野探究的眼神。

从进门起,庄泽野就一直在观察他,眼底若有所思。此时见他看过来,才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温辞述觉得,他可能在暗示现在人多口杂,不宜多聊,便机智地没有多问什么。

钟可欣叹了口气:“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医生那里拿药,晚点还得回公司处理热搜的事,到底是哪个代拍那么嘴碎!气死老娘了。”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顾鸣赫随口说:“不是代拍爆的,好像是导演组的人,估计看辞述有资源觉得不爽,现在底下正骂的起劲儿呢,说我们团人糊还是非多……”

他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钟可欣疑惑地抬起头,她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庄泽野找了个地方坐下,温辞述在原地站了几秒,挑了个最挨着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庄泽野沉默着扭头看向他。

其余三人张了张嘴巴,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滴答,滴答。

墙上的秒针在转动,声音异常清晰。

温辞述安静地看着他们,脸色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顾鸣赫率先找回了声音:“咳咳……那什么,刚说到哪儿来着?”

星耀上下人尽皆知,庄泽野对于温辞述这个空降十分瞧不上眼,在他进团的第一天,就直接从集体宿舍搬了出去,这事儿还一度引得两家粉丝掐架,原因也是众说纷纭。

在温辞述唯粉眼里,庄泽野家境显赫,表哥是星耀顶流,家族更掌握燕中经济命脉,妥妥是在欺负温辞述,而每次温辞述面对他都一脸很胆怯的样子。

可只有团内成员知道,其实他们只是“不和”,并没有完全“闹掰”。大家都是奔着成团来的,谁也不想撕破脸,另外三人常常在队内当调和剂,可惜温辞述是个沉闷敏感的人,跟他们相处总是像隔着一层纱。

他最不想靠近的就是庄泽野,这么主动接近庄泽野,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庄泽野拧着眉毛,一言不发地看他。

温辞述脊背笔直,得体地回视,得体地保持静默,得体地仪态端庄,庄泽野更沉默了。

钟可欣小声对顾鸣赫说:“你知道我这几个小时经历了什么吧,他脑子一团浆糊,时不时就做出点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顾鸣赫:“……是、是的,我以为我脑子就够浆糊的了,他现在这样,放眼整个flora都相当炸裂。”

钟可欣:“你在自黑什么。”

向晚也加入了讨论:“我觉得他可能是受了刺激,应激反应而已,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一个山洞里,他昏过去被工作人员发现了。”钟可欣说:“问他现场情况也一问三不知,你们说他怎么会好端端滚下去呢。”

她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一个激灵边接通边跑了出去:“喂,瞿总,是我小钟,您说您说……”

病房里又静了下来。

顾鸣赫身为团内气氛组担当,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说不出话来,而向晚比他更说不出。

庄泽野则掏出手机,温辞述看了看那个和他一样的长条物体,清澈的双眼充满好奇。

庄泽野正在和制作人发消息,刚打了两个字,看见屏幕上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再一抬头,温辞述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屏幕。

他平时很注重隐私,用的是防窥膜,遇上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人,还是自己看不上的队友,顿时眉毛又拧巴成了麻花。

“你没有手机吗,看我手机干什么?”他把屏幕翻转,语气不悦地说。

这个嗓音也和温辞述记忆中一样,低沉中带着金属碰撞的音色,即使不讲礼数也分外让他感到心安。

“手机,是什么?”温辞述望着他的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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