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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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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布上一笔一笔添上生动,一片紫藤映照出的是即将完成的杰作。眼帘随着画笔浸染顏料时微微低垂,那头白发便在头来回摆动之际飘摇着。

「快完成了啊。」

「嗯,差不多了。」

双手拿着刚泡好的热饮,冴很习惯的弯下身子,将右手的马克杯递到同样相当习惯在此时转头的姫彩的唇前,让她啜饮一口解解渴后,将杯子交给放下画笔的她,他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冴喝了口热饮,看着画布上头呈现的景色,随后他一如既往的用指尖轻轻撩拨姫彩耳后的发丝,「你打算寄给那两个小子一份吗?」

「当然,就是因为他们不在才想画的嘛。」捧着马克杯,姫彩低头看着水中自己那稍微有些寂寞的倒影,「好快啊......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呢?大到都已经出国踢球了......」

他们那老被冴唤作「小子」的两个孩子——糸师星(itoshisei)和糸师诣(itoshimai)。就像是血缘中注定那般,兄弟俩和冴一样自幼便开始接触足球,并分别在初中一年级与三年级的年纪双双被外国球探相中。

起初,作为弟弟的诣非常犹豫是否要接受挖掘。

星与诣两人皆继承了姫彩的美术天赋,不过星除了小的时候画过几张图以外,他倒是很果断的一路往足球的路上鑽研,艺术气息全体现在踢球风格里。诣的极端和他哥哥就不同了,除了踢球以外几乎都在作画。虽然同样也将自身对美的想法融入足球,但对诣来说足球并不是他唯一喜欢的东西。

「那种半调子心态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成为顶尖。」当时的星只是趴在窗檯上专注的望着夜空,「我只想着要去做到什么。你花费太多时间在想该不该做了,诣。」

趴在他隔壁的诣仍拧着眉头,他眨着绿色的大眼侧头看着他,「但是哥哥,足球跟绘画,我全都喜欢也都想要啊?果然还是只能捨弃其中一个嘛......」

「是叫你规划,不是叫你放弃。」

「欸?」

晚风吹的白发在风中飘荡,星顶着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眉、转过头来用那双与弟弟同样清澈的绿色眸子看着他,「没才能的人才要选择。是你的话办得到吧?」

彷彿在叫他不要在他面前假装与忍耐一般,诣明白自己的哥哥老早看透了他的压抑,这让他的心底无比激动,可脸上的表情却放松得踏实。

糸师诣骨子里可是个无可救药的自信家,而且任谁都不会否定他的天份。

对糸师星来说,他的弟弟就该是那么自我、骄傲而贪心,那份锋芒正是由此而生。

诣明明也知道这一点,或许他就只是在等待哥哥说破而已。只是,想亲自「看见」桀驁不驯的星和他确实拥有的共识——兄弟俩不必相同,但却同样优秀。

诣瞇起了眼来,在微风吹动红色的发丝之时,那双细眉不再紧蹙,他像儿时那般对着兄长咧开了嘴笑,「哥哥这是在问未来两个领域顶尖的我吗?」

「我看你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哥哥是世界第一中场,而我是世界第一后卫嘛。我『看见』的未来一点都不衝突。」

「是妈妈常说的那种吗?」

「嗯!可不是想像那种残次品喔?」

「......那就是正确的。」

作为球员的梦在此刻就要开始发芽,至于作为画家的梦,诣打算等到退役以后再出发。

在那一夜下定决心以后,两兄弟就和他们的父亲一样,一块儿到西班牙去,到了他们父亲展开传奇生涯的地方去。

看着姫彩那紫藤色的眼眸稍稍黯淡了下来,冴知道她是真的想孩子们了。他伸手轻轻搂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他只要陪在她身边就行了。

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他给予她倾听与注视,她的脸上便会慢慢由阴转晴。

自然的往冴的肩上靠去,就像是两人间的暗号一般,姫彩捧着马克杯开始说道,「我也不是会每天联络打扰的那种妈妈,我在画图的时候也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所以他们忙着练球的沉浸感我也能理解。但是一週联络一次就行嘛......」

「偶尔也跟我聊聊天吧,怎么去了西班牙踢球的都会音讯全无啊。」

「交往后我明明常常打给你吧。」

「他们两个在让我感到寂寞这方面的手段和你一模一样,说实话有点高兴和你这么像。」

「这么多年来我算是很了解你的受虐癖好了。」

仰头与冴对视,姫彩伸手轻抚他的脸,「说起来,星真的很像你。从他还小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不管是脸还是个性都和你像的不得了......」她又抬高了手用指尖拨弄他的发丝,「就是白发像我这点有点可惜。」

「这不是很好吗?」任她抚摸自己的面颊乃至头发,冴的手也在她的腰间来回抚弄,「那代表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啊。」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不赞同而蹙成的纹路,只有岁月的细纹静静躺在那儿,冴看着姫彩只是同意他的话似的眨了眨紫藤的眼,水灵的彷彿很快又要开始和他分享其他心情的模样,令他不由得微微垂下眼帘。

老是老了,说话也嘮叨了,冴都不会不承认。不过,谁也不许说她对他的吸引力淡了。

就像退役以后依然因为热爱而持续待在足球界,从意识到那份心情萌生的那一刻,冴便没打算放下了。

不管磨出多少痕跡,他所爱所选之物一直在他的心底留存最美好的本质。

「......不过诣变得有点吵。」

「那不是像你吗?」

「而且星就算了,明明诣大部分都比较像我,怎么讲话跟他哥哥一样不好听?」

「你要抱怨我就直说啊。」

被冴掐了一把而咯咯笑着,姫彩示弱的在他的肩窝蹭了蹭,「不然我们再生一个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话音刚落,她感觉搂着自己的力道加强了许多。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只见冴拧起了眉头正注视着她。

「我可不想再让一个小傢伙佔据我跟你的时间,都四十多岁了就该好好享受两人世界。」他修长的睫毛低垂了下来,「既然星和诣都大了,你又想再回头把关注放到孩子身上算什么啊?」

少有的不悦在那双绿眸之中汹涌,姫彩愣了一会儿,很快的,她瞇起了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明明你总是说我实在太喜欢你......」她伸出手来,轻而柔的覆在他的面颊上,「你变得好喜欢我啊,冴。」

儿时都是姫彩追着冴跑,或许,是一直到冴追着她到法国去以后意识到她确实有离开他的可能,他们俩之间的主导关係才產生了新的变化。

就只是在维护必须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你是我的妻子,这不是理所当然吗?」蜜语早已化开他眼里的不快,冴的声音变得很轻。

像是不打算让她离开似的搂得她与他之间毫无空隙,姫彩看着那张怎么也不会腻的帅气脸庞,听着他那因满意而稍稍吐露情意的嗓音,感受着温度有些上升的肌肤,她不禁莞尔一笑。

将球员身份卸下以后,冴对她的佔有慾意外的变强了很多。他的每一步都犹如计画好一般,完成梦想后马上就和她求婚了,就好像在贯彻当年所说的约定那样,过去满脑子都是足球的他把位子留给了姫彩,她再也不是总无意间闯入的偷心贼,而是直接佔据他心窝的至宝。

姫彩知道这些,看见了这些,也感觉到了这些。冴对她的呵护隐含在他的一举一动里,他总是如此。

总是不爱好好说出口,只想让人自己体会。

「但是啊——哪有从来都不对妻子说爱她的丈夫啊?」姫彩戳了戳他的脸颊,「床上不算。而且那种时候顶多也只说过喜欢。」

像是被戳到痛点似的,冴的眉宇间流露出的全是反驳,「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吧?」

「不——知道。」

「你啊......是明知故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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