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贵族学院的校花(1 / 2)
此时室内的气氛,与刚才的温情和撩拨大相径庭。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像是看到了非常有趣的事,岐玉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神情。
缺乏任何惊惶和愧疚,只有野猫看到跌落鸟雀的愉悦反应……在邝泉的印象里,岐玉就像一只本性难驯的野猫。
"也许你会主动告诉我。"
邝泉说。
岐玉笑了:“我怎么可能说出来,你只会杀了我吧?”
封闭的室内,流淌着气泡酒的涩气。
邝泉没有回答问题。
像是某种失控发泄,岐玉被抱到他腿上,搂着腰和大腿,吻咬着嘴唇、脖颈,暴露在衣料之外的部分,再往里探。
轻微的热气从口中弥漫,糖果混着酒的气息。舌尖被抿着,几乎让他觉得疼。
"你疯了?"
岐玉怔住。
——原本到这一天,属于他这恶毒“女友”的剧情就结束了。本该收工下班,但是.…
与此同时。
晚宴早就隆重开启了。
金碧璀璨的大厅,年迈国王拿着酒杯做致辞,庆贺王国的生辰。宫殿深处也在庆祝生日。
少年的手被领带系着,薄冷的银色绸缎,一寸寸勒紧。
一只男人的手在他腿上流连,沿着线条的柔腻往上,像在花园揉碎一张颤抖花叶。邝泉不回答任何问题,做着这一切,凝视着他的反应。
"你身上很热。"
他轻吻岐玉的眼角。
早已过了晚宴开场的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奇怪为何没有见到太子。薄飞星将酒杯放下,说:“我去看看。”
大家都知道他和太子邝泉是异父兄弟,大抵关系还不错,目送着他离开了大厅。
宫殿深处,红灯笼摇摇晃晃,在夜里有种诡谲感。
唯独其中一扇木门透出些光亮。佣人们都聚散在远处,悄无声息等着。
"殿下和岐玉都在里面吗?"
薄飞星问道。
无人回答。佣人们不
敢回答关于太子行踪的内容。
薄飞星摸了摸耳环,瞥着那扇沉重木门,心里已有了猜测。……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夜晚,宫殿,紧闭的大门……
门开了。邝泉走出来,一身西服,不太工整,领带散开,他低头看自己牵着的“女友”。
“女友”跌跌撞撞从里面出来,衣冠不整。佣人不敢说别的,在邝泉的示意下,到房间里帮岐玉整理了腰带、抹胸,所有佣人都看到他喘息未止,脸上浮着红晕,唇瓣、脖颈还有水痕。
薄飞星自然也瞥见了。
他扭头对邝泉说:“大哥,晚宴开始了,你今晚不做致辞了?”
邝泉在门边等着,看岐玉换了那只刚才掉了的平底鞋,头也不回说:“没必要。”
【这个剧情绝对有问题。】
系统喃喃自语。
——太子发现被“女友”欺骗,却没有发火分手?邝泉是发火了,但…强吻,说了些狠话。别的没有了。
难道不该是狠狠辱骂、报复恶毒前任?!
‘我现在同时被三个男人手握秘密,又被主角受咬了一口,过了今晚,说不定得被沉湖。'岐玉对此感到悲观。
他可能在剧情结束之前就死了,岐闪也提前被杀。
【根据我的程序计算,你本该是一个月之后才被太子发现……】
你的计算到底有什么用?'
[...】
现在他的剧情从反派日常,变成了如何在主角们的威胁下生存。
活着,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很艰难。
晚宴与所有晚宴都长着一样的面孔,纸醉金迷,衣香凳影。男人女人们都在对东宫的主人致意,眼神闪烁,笑意复杂。岐玉一贯对这种场合并不怎么有兴致,只是在人群里逡巡着,寻找岐闪的身影。
无意间被他撞入视线的人们,对视时都忍不住为他的容貌气质一怔,与旁人低声交谈,问起这是否是太子那位未婚妻?他实在很少到这种场合来。
"岐家的夫人,当年也是这样的样貌。"".…与太子十分登对。""但,岐闪是陛下的副手吧?""是啊……""他是岐
闪家的……"
众人心照不宣,岐家代表的阵营,与东宫并不是同一派,甚至是对立的。即便联姻,在当下的局势里,太子和岐家也绝不可能关系紧密,恰好相反。
昔年老国王下旨为二人指婚,大抵也有这种隔断的意味。
岐玉听到的版本,来自薄飞星的述说。
“他们都在讨论你在新王登基之后,可能就得被分手了。"薄飞星说道,“理论上是这样,你别难过。"
难过?
岐玉瞄了眼此时提前离场的、白发的轮椅国王,心想他还没死,其他人已经默认他埋在陵园了吗,竟然都在讨论这种身后事了。
不过……在去年之前,国王还不是半瘫痪,但他有个野心家孝顺儿子,委实家门不幸。
回头再看薄飞星,金发碧眼的混血少年,笑起来有两颗不对称虎牙,英气而青春,像是校园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岐玉,我只是在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他的语气,乍一听让人觉得十分真诚,好像真的在关心太子女友的前途。
岐玉越过他,在远处的一对公爵夫妇身旁,瞥见今晚的焦点。
高大、苍白的青年人,衣冠楚楚,与那对夫妇说笑。他看过去时,恰好与邝泉对视,黑凉的凤眼像是玻璃石,透着股锐利的质感,从他脸上缓缓剜过。
……他想杀了我。
怎么才能不被邝泉抓到呢。
此时一个女伯爵与岐玉搭讪,他回神与她闲聊,印象里这位是哥哥岐闪的旧识。
女伯爵是克雷斯毕业的学生,聊了几句学校的话题,提到学生们被分配到“塔”的安排,她认为很不人道。
"在那里,哨兵和向导们的折损率很高,尤其是向导。”她蹙眉说,“其实大部分贵族家庭,都不希望孩子们到那里去。"
“伯爵也是从‘塔”回来的吗?”岐玉问她。
“是啊,”提到那段生活,玛丽也感叹,“相当于一个半封闭的学校………但每次去往前线,都有一批同窗死亡。"
在原著的设定里,战争是无可避免的。
按照流程安排,岐玉大概率也将在政变前后那段时间进入“塔”,但这个剧情
很可能不会发生,原著剧情是在此之前他就被杀了。
至于是谁杀了他,可能是新王,也可能是对岐家落井下石的旁人。薄飞星接话说:“说起来,你是向导吧?到时多半是得到‘塔’里的。”
岐玉回眸打量着他,对方笑吟吟,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没有出现任何主角色死亡、大逃杀,甚至,原有的三起命案都被他阻止了。
入侵者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不止一个入侵者,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合作?
竞争?
细想之下,岐玉反而有些失望,如果薄飞星把太子邝泉杀了,一切难题迎刃而解了吧?【那是你的难题,又不是他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
【???】
薄飞星接近我一定有原因,就像我接近他一样。'
【这倒也是……入侵者的目标,通常都是破坏、谋杀。现在看来他更像是有其他意图。】玛丽伯爵倾诉烦恼,关于慈善实践的事,家乡那边的公立免费医院还未建立。岐玉吃了一个奶油草莓甜品,食不知味。他的烦恼更血腥一些。
现在有两个人想杀他,邝,薄。一条命都不够分。
正想着,肩上搭上了一只男人的手。
骨节瘦削,手指修长,腕上戴着昂贵的钻石金属腕表,能见到手背上有一个旧枪疤。
邝泉很自然地走上前搂住了他的腰,也与玛丽伯爵闲聊。
玛丽显然有些怵他,说了几句就找理由遁走了。
“你哥哥在那边,他刚才在找你。”邝泉与他耳语,又看向薄飞星,"妈妈在找你。"
薄飞星嗯了声,转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说了句“我过去一会儿”,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眨了下眼与岐玉说:“晚宴之后,你是回学校吗?我们一起?”
“他留在东宫。”
邝泉说。
薄飞星有些遗憾:"好吧。"
岐玉被他搂着,到了宴会厅里的一处小房间。一路沉默,他们无话可说。
沙发上两个男人正在抽雪茄交谈,见他们出现,都起了身。岐玉坐在哥哥身旁,右
手边是太子邝泉,对面是哪个叫李漱蕴的年长政客。
邝泉和李漱蕴说东边的战役,岐闪没有参与话题,而是与自己弟弟问起今晚为什么迟到。
"在休息室睡着了。"
岐玉不打算和他说实话。
“我过几天要到北边去,大概得有一两周不回来,天气转冷,你自己注意。”
岐玉不禁抱怨:“你的工作真的太忙了。”
"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岐闪笑道。
一听他提到工作,岐玉的心脏就怦怦跳。在太子身边谈这些事,实在刺激。
岐玉知道,他指的是他将参与谋杀太子的意图,这是国王的决定。
但在原著里,这场计划失败了。
似乎是某种警示,右手被握进了微冷的掌心里。
沙发上,邝泉一边与幕僚交谈,一边揉着他的手,倚着靠背,脸上没多少表情,见岐玉回眸看过来,眼眸也微动转向他,问:“觉得无聊?”
与李漱蕴的对话也就此打断,李漱蕴不语,只余光瞥着这位太子“女友”,这件事说得上是王室丑闻了。
他瞥着太子和小男友交握的手,心里也很好奇邝泉如何处理。
“是啊。”
岐玉没好气地说。
"等你和岐卫长聊完,我们回东宫休息。"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他顿时警觉。
沉默,
李漱蕴眼观鼻鼻观口,假装自己是聋子,小情侣吵架没人感兴趣……但他俩的感情还没有破裂?李漱蕴霎时坐立不安了起来,怀疑之前自己说那个秘密纯属多此一举得罪人。
沙发另一端,岐闪一言不发,只微微皱了眉,他本就不喜欢太子邝泉,何况一向都溺爱弟弟。弟弟的疑问没什么问题,太子这么和善的确很少见。
小房间陷入沉默。
良久。
苍白青年静静瞥着那人,不语。少顷,他垂首点了支雪茄夹在指间,起身说:“我在外面等你。”
这反应本质非常突兀,以至于李漱蕴也惊讶,自然不能在房间里待着了,也马
上找了个理由离开。
岐玉:?
不会是躲在门后拿着棒球棍伏击吧?岐闪不好让太子在外面等太久,与弟弟聊了几句,就让他回东宫。
“与太子的关系,处理不好也没什么关系。”岐闪最后对他说。
当初婚事下旨时,父母尚在,太子邝泉远在北方,与岐玉没有见过面,之后的几年也是陌生人,彼此都缺乏兴趣,直到今年才有了往来。
但这件婚事不可能成。国王下了决心杀死太子,嬴了,太子死,输了,国王一派被杀,不论成败,这桩婚事都会取消。
岐玉忽然问:“哥哥觉得我能处理好吗?”
“我从不担心这种事。”岐闪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一直以来,大家都很喜欢你。”所以,你该把太子视作一尾池中鱼。
岐玉若有所思,刚要离开房间,又听见系统急促的声音。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何又勾起了系统的挫败回忆。
【他们不会爱你,我不建议你痴心妄想!】
岐玉忍不住笑: ‘你很害怕吗?'
【够了,别发疯。】
到底谁在发疯……
无机质的人工智能程序,唯恐这些角色也脱离数据天意,与反派纠缠不清不楚,甚至爱上他。系统不是人类,因而无法理解感情是不受控的。
岐玉一转眼,见到门外的太子邝泉。
位高权重的王室青年,却孤零零倚在门外,拿着雪茄轻轻点着,这频频惹来众人回眸,但他大抵也不在意。
“走了。”
邝泉瞥他一眼。
岐玉跟在他身旁,在香槟塔那边看到了熟人,柏之清在晚宴上,着淡灰的西服,戴金丝眼镜,像一只优雅的鸽子,他与王廷的一位负责人在谈话。大概是察觉到了目光,柏之清也朝这边看来,与他颔首。
照理说这样就算打招呼了,但柏之清一直瞥着他,抬起嘴角微笑,更像是有话要说。
邝泉陡然问他:“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这冷淡的语气,断头餐?
岐闪还没有从王廷退出来,邝泉也许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杀了他的“妹妹”,但就算不死,岐玉也察觉以后的日子大概不好过了。
回到东宫,佣人们正将菜色端上桌。他们很快退出去,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邝泉几乎没有动筷子,大部分时候,都在看岐玉。
少年已经换回了T恤和短裤,拿着一碗粥,边喝边看光脑上的一段即时新闻。汤水很烫,氤氲的热腾腾雾气拂着。
湿了的长发披在肩上,像一泼泅晕的墨,白皙的脸颊微微鼓起来。在他眼下,有一点泪痣的痕迹。有这种痣的人,都是很爱哭的。但邝泉从没有见过他掉眼泪。他看了岐玉很久,下属敲门,他默不作声起身离开。
夜宵结束,佣人将桌面的东西都收走了。岐玉打算回卧室,突然想到自己在东宫没有卧房,上次是住在邝泉的房间里。
这就尴尬了。
他找了一个佣人问自己住哪,佣人不知所措。
"也许您应该去问殿下。"
佣人委婉说。
好吧,在这儿等着我呢。
在花园回廊,满地是被雨水打湿的花瓣,紫藤在廊上摇摇晃晃甩着叶子。
红玫瑰凌乱残缺地黏在地上、沙土里,有的在他脚边。岐玉穿过窄道,瞥见那边倚在罗马柱边的青年,拿着一支雪茄,吞云吐雾,他面无神情的侧颜有种白岩石的冷硬色泽。
"你一个人在赏花?这么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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