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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汕瞪着少了红心的箭靶,带有岁月痕跡的刚正面容掩不住讶然,要一箭穿心,靠的是拉弓的技巧、力量,还有准头三者,绝不能有一丝偏差,任一微小的错误都会造成整座箭靶翻覆,如此,胜负已然揭晓,可韦彧并未流露出半丝骄傲,一如平常的笑容可掬,口气温和谦虚,如此,倒显得他自信得可笑。
胡汕心中尷尬却怎么也拉不下脸认输,僵硬一张脸,拂袖而去。
「这……」徐盼蹙眉,望着胡汕离去的方向,正欲迈步。
「无妨。」韦彧摇头,右手一麻,手中弓弦悄然落地,他弯腰捡起弓弦递给一旁的小兵,对上徐盼探询的目光,他淡然解释:「胡汕从军多年,也不是个没眼见的,真让他失了顏面只怕更麻烦,如此足矣。」
语落,韦彧忽瞥见后方不知佇立多久的高大人影,沉定的眉宇难得露出一丝窘迫,乾笑:「将军。」
俞煊紧盯韦彧的右肩,脑中浮现方才弓弦落地的景象,他没错过某妖孽眸中一闪而逝的错愕,良久,他朝一旁围观的人群淡然开口,却像是对着「某人」语带警告:「都散了,此事下不为例。」
「是。」眾人应声,群鸟兽散。
韦彧本想离开,后领却早一步被擒住,逃跑不成,他连忙扬起讨好的笑靨,怯怯地伸起爪子,心虚问道:「将军,别来无恙?」
俞煊挑眉,不得不承认,此人还真是越看越合胃口,可爱得令他叹息。
「本将军所言,难道副将忘了?」俞煊勾唇,眸中闪过诡譎的光芒。
韦彧忆起那日自家将军的狼吻,吓得踉蹌了几步,直摇首:「属下不敢。」
窝囊阿窝囊,韦彧悔恨得想掉泪,可俞煊一欺近自己,他便不由自主感到双唇一片火辣,腰间残留他强硬地将自己禁錮在怀中的欲望,抬首,俞煊的气息环绕鼻尖,比连月的更令他无力招架。
韦彧一个恍神,发现自己已身在主帅的幔帐之中,窘得欲一头撞死。
俞煊轻柔地替他的右肩敷上冰块,嘴上威吓:「你若不想要这手,本将军替你卸下来即可,不必如此折腾。」
右肩上的酸楚被一阵冰凉缓解,韦彧一怔,愣愣地问:「将军知晓?」
他的右臂自伤后便时常突感无力,严重时甚至会痠麻得抬不起手,无奈之下,他只好招来老李诊治,说是他为求胜伤后仍毫无顾忌地动武,导致筋骨拉伤,需好生休养,方不至于留下病根,自后他日常起居总会下意识地护住右肩,尽量不使力,此事除了老李他从未向他人倾诉,却没料到战后忙得衣不解带的俞煊竟会留心此事。
他俩之间怕是再难两清,韦彧定定望着肩上的冰块,不着痕跡地垂眸。
俞煊坐于他身侧,沉默半晌,忍不住叹气:「看来不该让你回来带兵,徒留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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