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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门,两侧的红檜金柱耸立,柱面以金底白框刻着肖家歷代家主的名讳,柱底两条黑蟒盘柱而上,相互交缠恶斗,做工精细,就连最细部的麟纹也隐隐泛着亮光,栩栩如生,气派得叫人移不开眼,与整座素白的肖家祠堂相衬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韦彧没有停留地走过檜柱旁,目光落在最前头的牌位,看清牌位主人为何人之际,漂亮的琥珀眸子一缩,整个人顿时停在原地。
两个巴掌大小的牌位,落下两苍劲有力的字跡,肖筠。
尾随及后的李榕,见韦彧一动也不动,好奇地抬首,沿着其目光看去,反应也是一怔,慌忙:「这……老总管不是让大小姐把大人的……收起来,怎么还在这?」
刚才肖龄言谈中对她尽是敌意,如此,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淡然地移开目光,吩咐:「过两日,再让肖君来收拾收拾即可。」
李榕不解地蹙眉,迟疑:「可这祠堂一贯是由未来家主打理的,二小姐她……」
韦彧默然,好一会才幽幽说了句:「肖龄和肖君都还小。」
见李榕还来不及意会到她语中真意,韦彧心中暗叹此人的实心眼,心痒地欲捉弄李榕两把,目光却猛地被牌位后方摆放的木盒吸引,「这是……」
方形的盒子大小刚好可以一手掌握,盒体为饱和的深褐色,上头雕着象徵瀟洒高洁的百合花苞,翠绿花柄似是随风飘扬般微微低弯着,随着和煦的阳光折射,四月海棠花活灵活现地跃于眼帘,好似连空气中都能嗅到隐隐的花香。
海棠花,是大隋的国花。
韦彧静静地凝望,漂亮的琥珀眸子光华流转,顿时温柔得似能溢出水般,思索了半晌,她疑惑地问:「这盒子我一贯都随身携带,最后一次见它还是在安山,怎么会摆在这?」
李榕的神色踌躇,吞吞吐吐了好一会,方道:「是凤翔将军捡回来的。」
「捡回来?」韦彧不解地蹙眉,对李榕言中之意有些意外,问:「什么意思?」
「大人落崖那年,属下才刚加入娘子军,很多事只是耳闻。」李榕在韦彧的注视下慎重地开口,续:「听闻大人刚失踪那几日,那会还是副将的凤翔将军,不眠不休地在安山寻了大人三日都未曾闔眼,直到在天崖旁寻到大人贴身收着的木盒和悬在山壁的虎袍……」
话及此,李榕神色古怪地住了口,下意识地往韦彧一看,只见她周身冷淡微凉一如两人初见时,好似什么都没听见般,隻手把玩着木盒,微微低垂的面容被前额的青丝掩去,看不出她此时的真意。
北齐传言昭显将军肖筠喜怒于无形,就连身负重伤也能提枪上阵,面不改色地斩杀敌人,可此时,李榕却能感觉到韦彧听到此事时一闪而逝的压抑,周遭空气顿时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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