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再生(2 / 2)
他终于开口打断了电话那头的絮絮叨叨,再不说话,天知道那个老头还能啰嗦多久。他的大佬骆柄润,外号骆驼。东星社的当家龙头,向来是个八面玲珑十处算计的人,真要说只是为了保小弟费心?倒也未必。要是没点利用价值,东星会对他乌鸦咁好?
“我知,多谢大佬救我。你放心,今次在荷兰我唔会让你失望的嘛。”
“你竟会讲个谢字...”骆驼对乌鸦的反应很满意,却又对他突然的懂礼貌很意外,“点?一刀破到头,你脑子开花?真系太阳打西便出来。”
乌鸦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如像上一世一样用枕头把他闷死算了的想法,这老头屁话真多。乌鸦笑的阴险,“点解会?大佬,你想听咩,我就给你唱咩。包你满意。”
骆驼突然听得汗毛倒立,“挂线!我多同你讲几句,真系多白我天线费啊。”
乌鸦收了线,把BB机扔回门口细佬的手里,吩咐道,“去叫人。一半人留在香港,机灵点匿好,不然被斩死就当给他屋里赚安家费。另一半,同我去荷兰,立了功,个个吃多几餐宵夜。”
乌鸦捣了捣碎发,拿出一件薄衫换上,领口大开,轻软的丝材包裹着精壮身材,袖子卷起卡在手臂。他的肌肉线条鼓胀流畅,看的细佬瑟瑟发抖,生怕他一下打死一个老师傅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
“大...大佬...”
“做咩呀?你耳仔聋啊?”
“唔系啊,大佬,你唔记得了嘛?天后庙的庙祝公之前搵过你,话他系受人所托,有话相告你。前几日就call来过,我话你在受咗伤医院...就...”
“庙祝公?信这个不如信鸡婆从良啦,你脑子都系咩?”乌鸦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满不在乎的打断他,顺带白了他一眼。见细佬依旧站在门口,便又道,“你得闲在这里同我讲屁话,仲不如快D去准备,到时人家斩上门,唔好话我无保你啊。”
“好啦大佬...但这个锦囊系庙祝公交给我嘢,他话他早知大佬你不会见他,这个囊袋交给你,他都算完成人家托付。他要讲的都在里便。”细佬恭恭敬敬的把口袋里的东西交给乌鸦之后,便出去办事了。
乌鸦掂了掂锦囊,很轻,看来里面只是纸张而已。什么鬼神,江湖生死沉浮,他从来只信实力。
刚要直接一个抛线进垃圾桶,就突然一阵头疼袭来。脑中闪过了零星的,散碎又模糊的片影:好像有个长发女人跪在妈祖娘面前,在乞求什么。他只看得见一个背影,而这个背影遥远又渺然。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行过针脚,烈日当空。等他把这阵苦痛挨过去,竟发觉这六日以来,意识从未如此清醒。
他实实在在的,活过来了。
乌鸦顺着日光,走到了天台上,双臂撑在墙沿,望着元朗低屋成片、天际处高塔林立如海市蜃楼,长舒出了一口气。他把锦囊随手塞进了口袋里,棕金发之后的眼睛如狼一般猎视着远方。
正是1989年。下一个战场,在荷兰。异国魅影,行古惑的天堂。
1989,他陈天雄,返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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