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2)
孟桑眨了眨眼,轻咳一声,胡乱扯个幌子:“是方才我与皇太后娘娘独处之时,跟她老人家提起的。”
皇太后连忙打起配合:“就是听桑桑说的,刚刚也只是原话复述而已。”
她假意嗔怒:“怎么,还不允许老婆子卖弄显摆一番?”
闻言,昭宁长公主再不觉疑惑,忙不迭赔着笑,说些好听话来哄她家阿娘。
而谢青章略一挑眉,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神色如常道:“原来如此,是孙儿搅扰了外祖母的兴致。”
皇太后与孟桑不露痕迹地对视一眼,心下松了一口气,招呼起二人继续用吃食。
暖锅是国子监食堂里常见的汤底,谢青章也用过几回,故而眼下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了没见过的吃食上头。
清蒸鱼的鱼肉洁白如雪,口感细嫩,尝来没有什么腥味。如若是蘸过盘底的汤汁再吃,那种淡淡的酱汁咸香味会更明显一些,显得更为鲜美。
谢青章显然很喜爱这道吃食,一连用了三块鱼肉,这才转而望向粉蒸肉。
孟桑做这道菜式时,他一直在旁边打下手、帮着碾炒好的粳米,看着对方将肉和排骨裹上米粉。
眼下,米粉已经被完全蒸熟,染上与酱汁一般无二的黄褐色,很是诱人。
被夹起的那一块刚巧是裹了排骨的,因为大小正合适,谢青章索性将一整块都送入口中。
排骨外头裹着的一层米粉,现下尝着很是软糯,偶尔能尝到细微的颗粒感,甘甜中掺着咸味的米香,能诱出人心底最为质朴的馋意。再一咀嚼,里头的豚肉和脆骨就露了出来,豚肉已经被腌制入味,肉香浓郁,而脆骨越嚼越起劲,“嘎嘣”声在头颅中不停响起。
一块粉蒸肉,吃着一点也不会觉得腻味或者干,米香与肉香相互纠缠,尝来着实可口。
桌案另一侧,皇太后满是怀念地夹起一筷子蚂蚁上树,细细品尝。3
虽然与刚送来时相比,粉丝微微有些坨,但仍然不掩其绝妙滋味。
细细的粉丝上头挂着肉粒和些许汤汁,嗦上一口,就能全部吞进口中。滑溜溜的粉丝吃着口感极佳,配上细细的肉粒和酱香汤汁,美味到让人恨不得配上一碗白饭,好好吃个痛快!
熟悉的滑溜口感,让皇太后忍不住眼眶一热。
她上辈子就喜欢的就是鸭血粉丝汤、酸辣粉等等与各种粉有关的吃食!
结果那个破宠妃系统光晓得怎么变美,关于做饭是一概不通,鸡肋到让她恨不得仰天长啸。
来了大雍四十余年,好不容易尝到从前的吃食和味道,怎能让人不感慨良多?
皇太后忍不住偏头问孟桑:“桑桑,这是如何做的?”
孟桑便将淀粉如何提取、粉丝和粉条如何制作一一道来,末了,她笑道:“其实不难的,掌握了法子就很好做。”
听着听着,皇太后不禁又回想起上辈子炸厨房的经历,默默收回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顺便从清汤锅中捞起一块羊肉。
算了,还是别琢磨了。
她就算是把步骤背得再熟,上手之后还是两眼一抹黑。左右现在有可爱的后辈在,她日后可以尽情吃粉丝,就不必再逮着龚厨子瞎琢磨啦!
四人品尝着美食,时不时聊着近来趣事。
说着,昭宁长公主想起适才与皇太后聊起的“为孟桑挑选良配”一事。她晓得孟桑不是什么扭捏性子,且席上也都是熟人,索性直接问出了口。
“桑桑,你如今年岁恰好,正是挑选夫婿的时候。不知你可有意愿?”
昭宁长公主笑道:“若是你也有这个想法,那姨母平时多帮你留意一番,必然给你挑个全长安相貌最俊俏、才学最好、脾性最佳的郎君。”
闻言,皇太后也投来关切的目光,摆明是和昭宁长公主一个意思。
而谢青章手上动作一顿,眼睫微眨,忽然有些紧张。
孟桑正在吃着从辣锅里捞出的手打牛肉丸,冷不丁听见昭宁长公主所言,险些呛到。
她喝了一大口甘蔗汁,平复了呼吸,方才摇头笑道:“多谢姨母好意,但是不必如此费心啦。”
听见孟桑的答复,昭宁长公主倒也没觉得失落,好奇道:“难不成当真是应了阿娘所言,桑桑是还想再玩乐几年?”
谢青章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抓紧,说不清楚此时心中是何情绪,静静听着她们说话。
昭宁长公主的语气放温和许多,显然是在照顾孟桑的情绪:“还是,你想等到有卿娘他们的确凿消息,再考虑婚嫁之事?”
孟桑愣了一下,无奈一笑:“确实也与耶娘生死未知有关。”
闻言,昭宁长公主与谢青章等人的眼中浮现心疼之色,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
没等他们开口安慰,孟桑抿了下唇,似是有些紧张,但还是坚定地开口:“再者,我如今已有心悦之人,便不会再想其他郎君。”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砸了皇太后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顿时,谢青章的心跳变快许多,无端有些口干舌燥,特别想问上一句“此人是谁”。然而碍于两位长辈在场,他只能硬生生按捺下来,死死抓着筷子。
皇太后和昭宁长公主对视一眼,面上不约而同浮现出浓浓的好奇。
皇太后双眼亮了:“快说说,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熟悉孟桑平日各种交际往来的昭宁长公主,则有些担忧:“该不会是国子监哪位监生吧?”
“嗯……倒确实有许多监生,与你年岁相符,且自身才学也很不错。待到来年或者后年,考个功名回来,便再合适不过了。”
孟桑连忙摇头,笑道:“不不不,不是监生!”
那些监生在她眼中,跟没长大的高中生一般,哪里会有什么旖旎心思呢?
顶着昭宁长公主和皇太后越发好奇的目光,孟桑的视线在桌案上轻飘飘扫了一圈,不易察觉地在对面郎君紧紧抓着筷子的手上停了一瞬,立马又挪开。
孟桑忍不住弯起唇角:“是一位相熟之人。只不过眼下还未表露心迹,不好与您二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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