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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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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桑一脸正直地回望,静静用口型比划——阿章,牵手。

借着灯火,谢青章看明白她无声说了什么,紧张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佯装淡定地放下空着的右手,主动牵起心上人暗中递过来的柔软手掌,耳廓泛红。

感受着二人十指相扣,孟桑面上笑意更浓,眼中写满了餍足。她略微撇开一些,先是抽出大拇指,坏心眼地在谢青章温热的掌心挠了挠,然后才紧紧回扣住对方。

此举,惹得谢青章心中越发生出悸动,无奈又纵容地扫了旁边人一眼,摇头一笑。

桑桑呀……

上元节的热闹还有许多,三人在安福门逗留片刻,看够歌舞之后,继续沿着街道往旁边走,准备去最热闹的东西市观灯。

沿街竖起一座座灯楼与灯树,有平康坊名.妓站在花车上轻歌曼舞、吹拉弹唱,也有擅长杂技百戏的艺人在表演,一样样摄人眼球的精彩杂耍惹得叶小郎君不停发出惊呼声。

三人且走且停、且看且笑,偶尔钻进人群中看杂耍,偶尔站在街边笑看妩媚漂亮的乐.妓坐着牛车路过。有时经过花灯架子或者摊子,孟桑和叶柏看重某一盏花灯了,三人便会凑过去猜灯谜。

有谢青章在,不一会儿,孟桑与叶柏的手里都提着造型不一的花灯,而身后杜昉和女护卫的手中也各自拿着两三盏。众人一路走过来,惹来不少路人羡慕的目光。

孟桑身为庖厨,本身也是个吃货,一瞧见街边卖的小食就走不动路,笑眯眯地凑过去买吃食。

几步外,有些玩累了的叶柏被谢青章抱着,一副欲睡不睡的模样。扫见孟桑离开后,小郎君陡然记起自家姑父的重托,清醒许多。

他紧张地关注着孟桑的一举一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谢青章的衣领,惹来对方询问的目光。

叶柏清了清嗓子,小声问:“谢家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谢青章一时猜不出对方要问什么,笑道:“你尽管问。”

“咳咳,是这样的……”叶柏言简意赅地将外人的闲言碎语说了出来,然后就像问孟知味那样,认真地看向谢青章,“所以,谢家哥哥你在意吗?”

谢青章怎么也没料到小郎君是要问这个,他看着不远处精神抖擞地观摩摊主炸粉果的孟桑,笑了:“有你阿姐相伴余生,已经是一桩幸事,子嗣之事随缘便好,不必强求。况且……”

他顿了顿,想起自家阿娘怨念多年的模样,笑意更甚:“我更喜爱像桑桑一样娇俏可爱、明媚动人的小女郎,很想瞧瞧小阿桑是何模样呢!”

叶柏忐忑的一颗心安定下来,刚想说些什么,余光里就扫见孟桑举着几只签子过来,当即闭上了嘴巴。

孟桑将手中吃食分给其他四人,瞄了一眼叶柏,随口问:“方才在聊什么呢?”

在叶柏心里打鼓的时候,谢青章温柔地望向她,笑道:“在谈一桩至关重要的大事,日后寻着机会再与你说。”

孟桑也不怎么在意,应了声“好”,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招呼:“快尝尝,我特意挑了一个手艺最好的摊子,这粉果一定好吃!”

说是粉果,也有称之为焦糙、焦圈的,甚至于皇太后偶然提及汤圆一物后,民间偶尔也会唤它炸汤圆。粉果与汤圆的做法大致类似,不过前者较之后者,多了一步下锅炸的步骤。

刚做好的粉果,小巧可爱,尚且冒着热乎气。经过煎炸,外皮已经变成了不均匀的金黄色。一口咬上去,外壳的口感略有些粗糙,散着油香,而内里却一片雪白,无比软糯,很有嚼劲。

最里头的馅料品种不同,孟桑给大伙挑了红糖、干果和鲜肉三种馅——红糖馅的,咬开后已经化成了液体,须得立即凑上去吸.吮,以免滴出来;干果内馅,吃着香味浓郁,各色果干混在一处,吃来口齿生香;而鲜肉馅吃在口中,每嚼一下都能感受到肉汁在溢出,豚肉的香气绵长而动人。

这些不同内馅的粉果,各有各的风味,各有各的独到之处。

众人一边品尝不同小食,一边顺着人群继续往下走。

不多时,困意上头的叶柏打起了瞌睡。谢青章没有将他转交给其他人,依旧亲自将人抱在怀里。

听着小郎君半梦半醒时,口中含含糊糊道出的呓语,谢青章细心分辨片刻,忽而温柔一笑。

他与孟桑对视一眼,继续并肩朝前走。

今夜,长安城灯火通明。

上元安康。

第105章 狮子头、炸猪排、麻辣香锅

深夜,永兴坊叶府。

叶怀信的书房内,烛火明明灭灭,在窗户上映出两道影子。

“她……真是这般说的?”叶怀信背对着叶简,站在桌案后,静静望向靠墙处堆着书卷、竹简的木柜。

叶简身姿挺拔,立于桌案不远处的空地,略微垂下头看着地面,不卑不亢地颔首:“是。”

随着话音落下,叶怀信的背影瞧着似乎有些发颤,下一瞬却又恢复了原本不动如山的模样,好似方才那一时的失态都是错觉。

屋内静了许久,这对名义上的父子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叶简听见前方传来一道略哑的嗓音:“我已知晓,你回去吧。”

闻言,叶简叉手行礼,缓缓退下。

就当他刚绕过山水屏风,欲要离开此屋时,又听见老者问道:“阿柏他在桑娘那儿,过得快活吗?”

叶简怔了一瞬,脑海中顿时浮现叶柏越发灿烂的笑颜,面色和煦不少,认真道:“桑桑和阿姐对他很好,但也未曾因宠爱而疏忽他的课业。”

“现如今,阿柏过得很自在。”

此时,叶简与里间隔了一道屏风,抬头时,只能隐约瞧见叶怀信的小半边身子。

相处二十余载,叶简对叶怀信的脾性、习惯都了如指掌,自然晓得前后两番话。他如方才一般,静静在原处站直,等着叶怀信的下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叶怀信状似平静地开口,语气波澜不惊:“如此也好,此事就随阿柏心意,下去吧。”

“是。”叶简依着规矩又行一礼,这才离开。

桌案后头,叶怀信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仍旧是那般一动不动的模样,仿若他整个人都成了一座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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