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归故(含微H)(1 / 2)
再醒来时,已然换了个天地。
夜幕拉开,明月隐离。
月牙形水域的深海区,一只整体纤巧、玲珑可爱的银白色人鱼,两只肌理分明、修长有力的墨蓝色人鱼和玄黑色人鱼在不停往前穿梭。
流线型的身体,弧度优美有力的鱼尾,天生的海洋宠儿。
都说沧海桑田,时光是最顶级优秀的雕刻师。
而此时层峦迭嶂如陆上山体的彩色石岩屹立在宁宁的眼前。
震撼之余,是满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像是偶然触碰到了什么深处的奇巧机关,于是链接内在,与外界沟通的心灵窗户便无可自抑地涌出了咸湿的泉水。
“乖乖怎么哭了?嗯~”墨尔斯忒转换姿势,不再牵着自家小爱人的手,而是将女孩搂在怀里,左手抚腰,右手沿着光滑细腻的脊背,一下一下,娴熟地安抚着。
“没,我,我就是……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女孩捂着自己汩汩而出涌个不停的两根“水龙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出声。
“宁宁是感慨眼前的彩岩山体吧,但又不全是感慨,或许还有震撼、惊叹、感动……不是悲喜交集,但也够得上世事无常,变化常有了……”珈尔斯理摸摸女孩的头,一边安慰,一边温柔地浅浅出声,尝试理解道。
-天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妻子忽然就哭了。但是《人鱼之妻手册》里写得明明白白,大多数时候,人鱼之妻们总是情感细腻,敏感异常的。除了一些特殊时候(比如初次人鱼之礼、孕期等),其他情况下,他(她)们有时也会情绪起伏跌宕,此时的他(她)们,也许哭泣并不是因为难过悲伤,而微笑也不一定是因为开心欢喜。但不管怎样,与妻子们进行过人鱼之礼的人鱼们,你们心底总会在某个瞬间感知到人鱼之妻们的情绪起伏,细微体会,察觉其中的深层意味,幽微或许也不会难明……
“我也说不具体明白,但珈尔说的,让我好像有些懂了……”宁宁窝在墨尔斯忒的怀里,小手不再遮挡自己的眼睛,反而伸直了胳膊,小爪子勾了勾珈尔斯理的手心,像小奶猫一样,踩了踩掌心,以示感谢和关爱。
“珈尔,墨尔,你们知道……敦煌壁画吗?”犹疑着,宁宁问出了口。
这些彩岩山体让她联想到了从前还是个普通人类时,看过的敦煌壁画,而壁画所属国家脚下的区域,养育她的那片土地也在其中。她其实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问出口,但出于爱人间应该保持信任,保持有效,且有来有往的良性循环,所以她开了口。
“也许乖乖可以给墨尔普及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墨尔斯忒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坦荡地贴着自家小爱人的耳窝低低哑哑地提出建议道。
“是起源于古人类聚居体中,某个有着千年文明传承古老国家的那个敦煌壁画吗?”珈尔斯理捏住小姑凉的细软手掌不放,语气温温柔柔,手上揉弄小奶猫娇嫩梅花蹄子的动作却暗含霸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古老的国家,有‘华夏’之称。它是宁宁的母国,对吗?”
“对。珈尔不奇怪吗?”宁宁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放松了身体,一边信任地靠在背后墨尔斯忒的怀里,一边舒展了手指,任由珈尔斯理玩捏着,还特别自觉贴心地把另一只手也搁了上去。
“不奇怪哦~”珈尔斯理嘴角上扬,十分满意自家小妻子把另一只“梅花蹄子”也放上来让他揉捏的下意识动作。
-姆父说过,往往不经思考某个下意识的动作或行为最能反应出一个人,或者说一只鱼对自己的态度、信任程度等等多种信息。
-所以宁宁已经习惯他们的亲近,并且十分信任他们了呢。
“为什么呢?”正当珈尔斯理沉迷于吸“猫蹄子”时,小奶猫又踩了他一脚。
“因为姆父。”珈尔斯理还没反应过来,墨尔斯忒便接过了话头。
“因为姆父也来自这里。”墨尔斯忒亲亲女孩的白嫩颈项,轻轻耳语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她)呢?”听到这里,宁宁的心湖涟漪不断,迫切想去同这位“老乡”见上一面。
毕竟某种程度上,她们也算得上“故人”,而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喜之一,多难得啊。
“要先穿过此处的彩岩山体哦~”
“穿过?可是……彩岩不是石头吗?”
“珈尔说的不错,姆父和伊尔斯诺住在‘洞天海外’的人鱼聚居之海,我们要回去那里,首先就要穿过此处的彩岩山体。”
贴在女孩耳边喃喃细语的墨尔斯忒一边解释一边更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爱人,而珈尔斯理则面贴着小妻子的额际,双手握住女孩的小白爪子吻了吻,“宁宁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了哦~”
女孩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小扇子般的睫毛颤呀颤,眼皮底下的珠子转呀转,像振翅欲飞的漂亮蝴蝶,也许扑腾一下就会飞走了。珈尔斯理看着心里痒痒,忍不住凑上前舔了舔,再舔了舔。
像只狗狗。
宁宁心里想着。
她没阻挠,反倒闭着眼仰起了细白颈子朝着珈尔斯理的方向蹭了蹭,再蹭了蹭。
“唔,珈尔,还要!”
珈尔斯理看着眼前娇俏的小爱人,心里百感交集,最终又归于深深的欢喜。
他凑上前,摸摸女孩白白的耳垂,又吻吻她圆润好看的额头,接着咬咬她小巧可爱的鼻子,然后含住了女孩的下唇,舌尖舔过软软甜甜的唇肉,像一条灵活的小蛇,瞧准小小的缝口,就钻了进去……
他缠住了女孩打开窗户好奇探出头的小香舌。
“唔……呜”这边宁宁的小舌被一条小蛇缠住了,另外一边的白嫩后颈就遭到了墨尔斯忒的偷袭。
而在珈尔斯理和墨尔斯忒默契转移怀里有些胆小的、小妻子的注意力时,离叁人,不是,叁·人·鱼的不远处的彩岩山体却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异变。
也许是和受行过人鱼之礼后的影响,宁宁现在耳聪目明得不得了,好像千万里之外的声音,只要她想看,即便没有睁眼,她在心里也会如临其境般看得清清楚楚,分毫毕显。
于是此刻她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副动态画卷。
原本固定在原地的彩岩山体,犹如小时外婆说过沉香开山救母的神话故事一般,没有外力,却好像有意识一样自我缓缓向两边裂开,于是上面瑰丽奇幻的彩涂岩画也仿佛撕裂的纸张一般向两侧渐渐裂开。
看到这里,宁宁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也许她不能用从前的经验去看待眼前这个绮丽瑰幻的世界,梦之所以为梦,也许恰在于它的不为人知和不符常理。
然而常理也不常常是准确且通用的。
离开了所支持它成立和有效作用的环境,去到与之相反甚或矛盾的世界,常理便也成了悖论。
国王推翻自我下位,不一定是国王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也许是它的臣民走到了不为臣仅为民的时代。
“可是这里,不是梦哦~宁宁”察觉到小爱人出了神,珈尔斯理咬咬小姑娘的鼻尖,又啜了诱人的唇肉几下。
“对,乖乖睁开眼,自己看看。”墨尔斯忒颇为不正经地往女孩的耳道里吹了几下热气,又咬住小姑娘白白胖胖的耳垂,齿舌轮番上阵调戏了个够。
“嗯~呜呜……唔……”
“墨尔不要咬!痒~”小兔子试图往墨尔斯忒怀里更深处躲去,然而猎人就是爱人,怎么也躲不开。
于是软成绵绵一块棉花糖的女孩就被墨尔斯忒打横抱起,同珈尔斯理叁只人鱼游进了彩岩山体撕裂后露出的一条羊肠小道。
小道弯弯曲曲,蜿蜒着向远处不知名的方向伸展开去,明明是海洋深处,路两旁却开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铃兰,只是这里的铃兰倒像会发光一般,远远望去,延连不绝的铃兰花丛就像天上的星子落入了海底,被宽阔无际的海洋兜了个满怀,于是狭长幽深的小道便也得以生出了七分的俏皮浪漫,至于剩下的叁分,则需归于不时经过的五彩游鱼和光亮水母。
“珈尔,为什么这里的铃兰花会发光呢?”相处了那么久,宁宁早就知道珈尔斯理相较成熟理性、讲究实用的墨尔斯忒来说更为“博学多识”。
-当然也许也会有人觉得这样的珈尔斯理有些不务正业,可是“正业”是什么呢?反正她觉得这样处处都好奇都留心学习的珈尔斯理倒有些孩子气般的可爱和天真。
“宁宁,这些花或许在宁宁的世界里被称作铃兰,但是在这里,我们都称它们为星兰哦!”
“星兰?”
“对,星星点点,人鱼回家的路上,首先会看到的,就是一路铺洒、恣意生长,如星子般发光的星兰。”
“一枝星兰或许不够明亮,但万千星兰却足以点亮回家的路。它们还是贪玩迷路人鱼崽子们的指路灯呢!小时候我和墨尔也贪玩迷过路!那时候也是靠它们才找到回去的路。”说着说着,珈尔斯理就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我小的时候也迷过路,但是后来我找回去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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