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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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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同下意识回头探了一眼,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瞧来人锦衣华服,仪表堂堂,似乎有些面熟,她没认出对方是谁,敛袂道福。

那人匆匆赶来,从见到绿同时起便哑住了嗓子,他执扇还礼,绿同瞧他一表人才,却有些愣头愣脑的,对所流眨眨眼睛。

所流沉着脸掩住绿同,可那位公子特意绕了半圈,又踱去她面前,“这位妹妹好生面熟,是在何处见过?”

所流冷笑,“冯绿同你都认不出了?”

他愣了片刻,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原来是有橘,经年不见,竟完全变了个样——馆儿如何?还在吗?”

他一提馆儿,绿同脑中立即浮现了那个陪她捞鱼却摔断了腿的童笑阁,两人已有七八年未见了,故人相识,却没有隔阂,绿同一步越过所流,扑到了人家怀里,“乐天哥哥!”

原来那只馆儿原是童笑阁的猫,童父迁任安州太守时,笑阁还瘸着,他怕山高水长作贱了他的宝贝,便把猫留给了绿同。

绿同道:“馆儿前年没了,持星送了我一只新的,仍叫馆儿,只是不如从前的馆儿亲人。”

从范家的园子能眺见东林寺的塔尖,天气不好,太阳遮在云里,却依旧刺眼,他摇着扇子,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并未将他们叙旧的对话听进耳朵里去。

绿同从小便跟笑阁要好,笑阁比所流放得开,绿同撒野时必有他在场,东篱书院的绿菊原是扬州一景,结果绿同要“绿肥红瘦”,两人便在花圃里放起炮仗,可怜满庭芳,如今却仅存一盆在冯夫子的书房里。

笑阁道:“上回路过扬州,本想邀你一叙,谁知持星说你随母亲去了庐州,这才未得见,又想下月在书院给你个惊喜,谁知在这儿碰上了,还相见不相识,我原想着馆儿既在,有橘如何也不会忘了笑阁,可见是我失策了。”

绿同仍对他们那时如何撒欢疯玩的场景历历在目,“忘是忘不了的,只是认不出了,哥哥长高了,也英俊了。”

绿同除了在面对范所源时,都是活泼直爽的,她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姑娘,除了在感情上吃过几次亏,基本事事顺心。

待人真诚不设防,爱憎分明,身份门第都不在她的考虑中,对她这副真性情,爱者赞之,不爱者诽谤之,她都晓得,却依旧故我。

笑阁难得被姑娘当着面直接夸赞了一番,却有些感动,他叹道:“好在姑娘模样变了,心还是跟从前一样。”

知世事而易之,人要成长,便不会始终如一,七八年未见,连书信往来都不曾有过,绿同这么对他粲然一笑,他便觉得童年近在眼前。

他那时还小,对绿同的喜欢跟对自家妹妹的无异,只是今日再见,却忽然对她多了些欣赏。

绿同瞧见延娘朝她招了招手,也摇了摇手臂,范所流趁机问笑阁道:“你找我有何事?”

绿同看了他一眼,所流却是面无表情的,他这人惯常板着张面孔装深沉,倒是面无表情时就是真严肃了,因此她猜他选这个时机插话定是有缘故的,范所流有事瞒她,这并不稀奇,她也没兴趣打听,便对笑阁道:“朋友来寻我,我就先去了,待会儿宴上再叙。”

“好,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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