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以秦秀的脾气,会不会趁着大家不注意打孩子泄气?
上一次顾法典慌成这样,还是在母亲明确告诉他,不会带他出国的时候。
“天啦,天啦天啦……”有人喊。
“出去出去,这是孩子的房间,你们进来干嘛?”是秦秀在吼。
顾法典和赵公安同时色变,冲进卧室,不见半夏,却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间窄窄的卧室里,被子是扯烂的,棉絮四处飞,地上还散落着一大堆孩子的衣服,而且无一例外,全被剪成了条。
秦秀居然把女儿所有的衣服全剪成了一堆碎布!
“这不是亲妈,这是个毒妇,夜叉!”张大妈直接瘫坐地上了。
胡洁是副厂长的夫人,为了保持丈夫的威严,平常一般点的事情她向来不会发表意见,当然,秦秀因为年青,漂亮,脾气好,在领导家属中独竖一职,向来声誉比她高的多,而因为沈四宝风头劲,眼看就要当正职书记了,她向来也尊着秦秀。
可今天她忍不了了,秦秀二奶上位也就算了,虐待自己的孩子,如此丧心病狂,这还算人吗?
她抓起几块碎步,提到秦秀面前抖索:“孩子到底怎么你了,你把她恨成这样!”
秦秀的脑瓜子可真能转,她居然说:“我看孩子衣服破,想剪了衲鞋底,给她买新的呀。”
张大妈就住楼下,最清楚情况的,说:“你放屁,半夏自来就穿那件小衬衣,咱们楼上楼下,我能不知道?你啥时候给她买过新衣服?”
秦秀说:“孩子要粗养,要艰苦要朴素,这可是毛主席说的。”
一帮大妈气的差不多要打人了:“你……”无耻,不要脸!
但她们不过白生气,凡事得讲证据,得公安处理。
“女公安同志,你必须拘留她!”群众发出了一致的怒吼!
赵公安收好相机,手下意识往后一摸,她屁股上挂着铐子呢。
不会真的拘留吧?
现在正值严打期,拘留所,只要关进去,不论男女都是混住,因为全是社会渣渣,公安还会熬鹰,所谓的熬鹰就是几天几夜不让你睡觉,直熬到你发疯为止,对了,还会剥大豆,剥到十个指甲盖儿全烂掉,踩缝纫机,踩的腰都直不起来,更有甚者,犯罪分子们一到夜里就会互殴。
就慈心厂,去年有个车间主任因为赌博被抓进去过。
进去七天,整整瘦了15斤,更可怕的是,出来以后腰就不行了,说是被人半夜打坏的。
他爱人从此守了活寡了。
秦秀慌了:“公安同志,孩子虽然是我打的,但是她爸让我打的,他吧……”
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二婚夫妻半路贼呢。
她说:“这孩子偷了家里可值钱的东西,又死活不说放哪了她爸才让我打的。”
顾法典正准备去找半夏,听她这样说,折回来了:“阿姨,你刚才还污蔑说我问半夏收保护费,现在又给半夏安罪名,你问问这帮奶奶信不信!”
奶奶们点头如捣蒜:“秦秀你接着编!”
“她真的拿了家里的东西,值十根金条的贵重物品,她爸忙着要用钱,亲口说了只要不打死,随我怎么收拾!”秦秀为了不被拘留,把家底都要招完了。
“呸,十根金条,难不成在半夏裤兜里?”胡洁冷笑。
赵公安也笑了:“十根金条会让孩子拿着玩儿,我看您不像那么心大的人啊。”
秦秀总算说了一回真话,可没人信了你说气不气?
她只差要跪下了:“求你了公安大姐,你只要不拘我,我保证以后不碰半夏一根手指头。再说了,你把我拘留了,我的孩子谁来养?”
围观的群众虽然都快气死了,但也发现问题了,秦秀被拘留,孩子谁怎么办?
……
顾法典正准备继续找半夏,回头就见小女孩艰难的从门口的鞋柜里扣着什么。
她整个人都趴进鞋柜里了,难怪刚才他找不到。
她终于出来了,把一双双皮鞋又搬了回去,每一双都还要用手揩干净。
女孩转身,恰好迎上哥哥的目光。
她立刻就笑了。
顾法典也曾有个妹妹,死的很早,他记忆中那孩子永远在哭,爸爸妈妈轮流抱着,整夜整夜不睡觉的熬着,妈妈一度被折磨的,体重只有七十斤。
而顾法典不论走路还是咳嗽,都可能引起妹妹哭泣,所以提起女孩他就烦。
但此刻,他第一次发现,女孩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那是一个劣质的糖果罐子,女孩小心翼翼捧起来:“哥哥,给你!”
顾法典以为是什么宝贝,打开一看,居然是两只鸡毛毽子。
半夏抿唇笑,语气可温柔了:“这是奶奶给我缝的,这也是我最重要的宝贝,给妈妈她不要,还说要扔掉,哥哥,你要我,也要它们,好不好?”
顾法典大吃一惊:“你准备跟我走?”
半夏把毽子捧的高高的:“我给哥哥当妹妹,我会洗碗,还会扫地!”
顾法典觉得很可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洗碗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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