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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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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希予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毛毯给她。

伏黎微低着头接过,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顺手披在肩上。攥着毛毯两角,在胸前打了个结,又勾着头整理。

说是理,但更像在掩饰。

毛毯太薄,冷风一吹,伏黎打了个喷嚏。

“回屋去。”他说。

伏黎紧了紧被子, "还好,不是很冷。"祁希予哂笑一声,转过来, “我说你真有点意思。”

“我睡不着,上来坐会儿。”怎么一碰见就是她回屋。闷了好几天,是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祁希予没说话,嘴里嚼着什么。伏黎问: “你在吃什么?”祁希予侧头,好笑地道: "你是不是找不到话说。"

伏黎走回木桌前,拉开椅子。

祁希予也跟着走过来。伏黎坐着,他站着,清冷月光被挡了一大半。

伏黎咂了下嘴。他俯身,放了个什么东西在她跟前。

伏黎低头一看。是一颗正方形的糖果,包装眼熟,是妥斯曼。

这个天气吃颗妥斯曼,吸口冷空气不得把肺冻上。伏黎缩着脖子摇摇头。

祁希予看她一眼,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另一把椅子上。“我回屋了。”

伏黎反应过来。

这是要把衣服给自己穿?“诶——”

他没回头。

“祁希予。”

伏黎叫了他的名字。

这次回头了。他定定地望着自己。

伏黎咬着唇,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什么……我也回房间,一起。”

他还是那副寡淡的表情。

"嗯。"

未免太冷淡了些,伏黎捞起椅子上的衣服,准备还给他。

突然,一大颗烟花在上空炸开。流光四溢,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视线被绚丽的烟花吸引住。一颗接一颗,看得人眼花缭乱,沉迷其中。

最后一束,仿若夜幕中盛开的白莲,可惜转瞬即逝,白光坠落,火星稀稀疏疏地窜向四周。

可能是今天很有意义,

又或许烟花太好看。一些负面情绪压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放松和愉悦。

“新年快乐。”

伏黎偏过头笑着说。

月亮清冷,黑夜深邃,冷风吹着凋零枝叶唰唰作响,冬菊的清冷香味弥浸开来。“没有很快乐。”

气氛戛然僵住,伏黎在观赏完美丽烟花的愉悦中清醒过来。

"好冷,快回房间了。"

她将衣服一股脑塞进他怀里,快步走了。

祁希予望着她慌忙溜走的背影,静止片刻,莫名扯了下嘴角。

初——整天,伏黎一个人待在家中,陆国立带着章婉参加饭局,祁希予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初二早晨。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伏黎从被子里艰难地抬起头,脑袋悬在半空,停顿两秒,又重重砸在柔软的枕头上。

刘妈真是雷打不动八点半准时叫她吃饭,可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昨晚又失眠。

咚咚咚——不紧不慢的三声,催促味儿却十足。

有点烦。

但赖床又不太好。

伏黎重重地叹了口气,眯着眼睛掀被下床,拖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趴在地上看床底一片漆黑。干脆光着脚走过去。

她揉着眼睛,披头散发跟个女鬼一样,手搭上把手,边转边说:"刘阿姨,我才醒,等洗漱完我就——"

“砰”的一声,

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房门本来只拉开一道小臂长的缝,关上只需不到0.1秒。

伏黎背过去,这次揉眼睛的力度比刚才大多了。

门后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我在餐厅等你。”

确定不是看花了眼。伏黎僵硬了好几秒,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温吞的“嗯”。

她走到浴室,水哗哗地流着,镜子里的人,头发似鸡窝,衣衫不整。

她抿了抿唇角,然后往下耷拉。

开门的人是除他外的任何一个她都能想通,甚至是陆白,骆劲.…伏黎特意洗了把冷水脸。

餐厅的饭桌上不再是摆盘精致的西式搭配中式早点,只有一碗面,清汤寡水,飘着两片菜叶,连个煎蛋

都没有。

祁希予见她迟迟不落座。

"将就吃,刘妈回家了。"

伏黎皱了下眉。她记得其他家佣是今天开始休年假,但刘妈被专门留了下来。

"她老公生病了,早上走的。"祁希予的面前同样摆着碗面,寡淡得和她跟前这碗如出一辙。

伏黎“哦”了一声,拿起筷子,由奢入俭需要时间,筷子悬在碗口,迟迟没有落下。

她抬头望了一圈,突觉冷清,心感茫然。"就剩我们两个?"

祁希予没接话,说起另外件事, "刘妈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

“是吗?”

伏黎夹起一筷子面,总觉得这不像从刘妈口中说出的话。

他不冷不热地来了句: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她。”

伏黎听这口吻,像是在说——你以为我很乐意?

"不用。"

估计是章姨走前特地交代了刘妈,刘妈又没想到自己会回家,不好向章婉交差,所以拜托祁希予"照顾她"。

面清淡淡的,还挺好吃。在王秀兰的厨艺下,她对一般食物,只有好吃和特别好吃两个概念。

在连续吃了好几顿同样的清水面后,伏黎收回“好吃”两个字。

"太难为了你,我们可以点外卖。"伏黎试探性道。

祁希予摇摇头,一本正经: “刘妈说外卖不卫生。”“我们可以去店里坐着吃。”祁希予眼神往窗外睨了下, "你觉得现在有几家饭店开着。"

也是。

这几天正好走亲戚。

伏黎微叹口气, "自己做吧,炒两个菜总比光吃面条好。"“麻烦。”他也不会。

伏黎顺其自然地揽下任务: “我炒。”

他: “行。”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伏黎边说边往厨房走。祁希予端着杯水跟在她后面。

“我厨艺一般,可能只比你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她说着打开双开门冰箱,除了饮用水和各类饮料,空空

如也,连个鸡蛋都没有。

伏黎转过去, "菜呢?"这么大一个陆家,怎么连片菜叶都没有。

祁希予抿了口温水。"刘妈走前扔了吧,没人吃隔夜菜。"

奢侈不可耻,可浪费可耻。

伏黎摸出手机看时间,现在不到五点,买回来做饭时间正好。

祁希予倚在岛台边缘,两条长腿交错搭着,微抬下巴,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某打车软件。

“你要去哪儿?”他问。

伏黎头也不抬地回: “买菜。”总不能炒空气吧。“能打到车吗?”祁希予又问。“不好打,加点钱应该行。”伏黎点下方的加价。

祁希予放下玻璃杯,站起身体。"等我换个衣服。"

伏黎抬起头。

“一起去。”他说。

对于两人一起逛超市这件事,伏黎的想法还是比较单纯。

现在两人是饭搭子。一起买个菜做个饭太正常了。

一进永辉超市入口,伏黎直奔推车区。本着“买一次吃一周的”的心态,她推了个最大号的。

超市入口是水果区。

鉴于身旁人的大少爷属性,伏黎推着车,边走边问。"火龙果吃吗?"

“随便。”"西瓜吃吗?""随便。"“车厘子你吃不吃?”伏黎专门指了个贵的。

一盒售价高达一百八十八元。她专门凑近去看了,标签上写着【智利进口车厘子,XXJ】

百度XXJ,是三勾,表示果粒直径30mm-32mm。

讲究。

和祁希予人一样讲究。

可是他还是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随便。”

伏黎抿了下嘴,丢开推车,往另一边跑去。她提起一个脑袋大的榴莲, “我要买这个。”

他撇来一眼, “我不吃。”

伏黎假装悻悻放下。背过身的瞬间,唇角微微上扬。

推车很自然地到了祁希予手中。伏黎也不询问了,按照自己的想法买买蔬菜。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她挑好一盒精品荷兰豆,人还没完全转过去,手上的盒子就被人给抽走了。

后来就更默契了。她只负责挑选,祁希予负责规整堆放以及推车。

祁希予偶尔提醒她。

"不用看价格。"

"挑最贵的买。"

伏黎还是会迟疑,然后在几样商品中,选择最划算的那盒。

祁希予提醒两次后,把她挑好的东西放回原样,一个字不吭地拿起旁边贵了五毛的东西。接下来,同类商品,伏黎只拿最贵的。

路过零食区。

伏黎问: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祁希予: "买你自己的。"

伏黎往前走,停在薯片架前。她偶尔嘴馋,喜欢吃乐事的海盐味,虽然罗晓微总说这味道像是臭袜子。

架子有七层,最不受待见的海盐味放在最上面。前面一包被人拿走,后面的放得太进去了。

伏黎垫起脚,够了几次也没抓下来。

她偏头看向远处,男人单手搭在推车把手,另一手卡住手机,低着头在看什么。

伏黎收回视线,再次尝试。蹦哒了两下,差一点点够着。再次起跳的预备动作被突然横过来的长胳膊打断。

伏黎抬眼,衣袖微微擦过头顶,有些痒,整个人像被夹在腋下。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薄荷糖混合洗衣露的味道。

“两包够吗?”他很轻松地拿下两包。

“够了。”

“还要什么?”他又问。

"不要了。"

后面就再也没有买东西。结账的时候,本来站在她后面的祁希予上前一步,拿出早就点开付款码的手机。

"需要袋子吗?"

“需要。”

收银员扯出两个袋子。

“一共五百一十块五毛。”

"加上这个。"祁希予顺手拿了盒薄荷糖。收银员扫码后,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了520.00伏黎也跟着一跳。

“自己装一下袋。”收银员见她愣着。

伏黎回过神来,将不易被压的东西放在最下面。收银员又递给她一张券。“满五百送个礼品,外面柜台领。”

两个塑料袋装得满满当当,还多出来一瓶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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